“来年蓟州的预算增加,既然朕把永平府赐给秉宽,就不能让鞑靼人有机会去捣乱,朕至少要保证永平府地方上的安稳,再跟秉宽说,在永平府新开垦的土地,可以免赋税三年……五年吧。至于怎么免,或者是不是要免,让秉宽自己来定,毕竟那是他自己的地界了。”
朱祐樘本想给永平府的田地免税。
但再一想,那地方都赐给张周了,还说那地方的赋税等都交给张周来打理,转头就说要免税,那张周还能捞着什么?
不过免税到底是卖很大的人情,如果张周来给地方上申请免赋税,等于是让地方百姓惦记张周的好,同时也更有动力去开垦荒地……北方靠近边疆的地方,荒芜的土地以及荒野也是很多的,免税也是开垦荒地最好的手段。
以至于皇帝都拿捏不准,让张周自己去斟酌。
大概的意思是……
那地方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玩,随你的便。
……
……
夜里,李璋踏着轻快的步伐,赶紧去找张周,要把“好消息”告知张周。
他在路上就做好计划,让张周觉得,把永平府封赐的事情,是他李璋在背后出力,也让张周觉得他李璋是“自己人”,而李璋为了眼前的地位,也是煞费苦心的,毕竟他是最清楚杨鹏要接替自己的传闻,也最怕自己失去皇帝的信任。
关键不在皇帝怎么用人,而在张周对他的态度如何。
当他得知张周还在戏楼,也不顾是什么时辰,直接就上门寻。
人虽然是被请到楼上,但张周一时不出来,他也不着急,愣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求见之人,坐在那干等,以至于张周出来时,也带着几分歉意。
“让李公公久等,我这边有点事,给耽搁了。”张周道。
李璋陪着笑脸道:“先生您言笑了,您为给朝廷做事,兢兢业业,咱家等您一会又如何?毕竟都是为陛下效命的。再说,今日也并非是陛下让咱家来的,这信儿,估计这两日,陛下就会告知于先生您了。”
“是何等大事,需要公公来一趟?如果是要等陛下传告的事情,不如再等几天。”张周似乎是懂“规矩”的。
你李璋是来邀功的,但你所说的事,很可能是超出你职责范围的。
李璋道:“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乃是情理之中的,陛下要将永平府正式赐给先生您,并说永平府的赋税归您调配,甚至可以免除五年的税赋等,甚至连徭役等事,也都是归您调配。也是考虑到永平府最近要用人的地方太多,免得人手不够。”
李璋说到这里,脸上已经带着几分谄媚。
“先生,这事还是靠下面大臣为您提请的,陛下说了,那些人其心并不善,或是想煽风点火,但陛下也就是借着这股东风,直接给您赐封了,看似是顺了他们的意思,其实到头来恼恨的还是他们,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璋说到这里,又有一股跟张周同仇敌忾的愤慨,似乎是要跟文臣对着干。
张周脸色并没有李璋想象中的欣然或是担忧什么的,反倒显得很平静。
张周请李璋坐下来,李璋也赶紧问道:“先生可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张周微微摇头道:“永平府的事,其实陛下早前跟我说过,还说到合适的时候,就会赐封,但当时我便提过,这种事最好还是经过朝堂,或者是干脆不需要,我也并不需要一块封地来做什么事,我的根毕竟是在京城的。”
“是,是,先生您大才,旁人都是想列土封疆,成一方诸侯,而您只是想为朝廷做事,其实这是否封疆,也无足轻重,但您总需要有一片自己的地方,来施展抱负不是?”李璋似乎还很理解张周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