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吧。”张周道,“有没有都也还好,只是这茶水,本不该斟给我,或是……呵呵。”
宁彤作为妾侍,进张家门,是需要给蒋苹渝斟茶的,但现在因为她只想守在外宅里,这些事也就免了。
宁彤不言语,似乎她也知道,在进门方式上,还是要听张周的,只是她不想当笼中的女人,她似乎还不太想结束如今小姑独处的生活方式,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嫁进门来,但不过门。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就是你临时的外宅,你想来就来,你不来的时候,我也能自由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
喝完茶,张周将茶杯放下。
宁彤望着一旁的红烛,也有些恍然失神,大概她也没想到会以如此的方式到张周身边来。
“时候不早了,老爷该就寝了。”宁彤道。
张周看了看天色,其实也就刚天黑而已,什么不早了,也就是一种说辞。
不过他还是面带笑容,站起身来。
面前是红烛,满屋子都是红色喜庆的意味,虽说是纳妾进门,但张周并没有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纨绔少爷的气质,也没有去刻意为难宁彤。
对他来说,有些事,还是需要亲力亲为才好。
……
……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张周就已离开了宁彤的居所。
宁彤的性子好像是有极大的转变,也没那么倔强和要强了,她也能展现出温驯的一面,甚至还要帮张周穿靴子,却被张周示意让她去拿帽子。
张周走出来之后,便径直往行宫的方向去。
也就在后半夜大概半个时辰之前,他这个兵部尚书得到了西北最新的战报,得知王琼派去宁夏增援的兵马,被鞑靼人所阻截,延绥的数千兵马只能暂时回撤,第一次出兵不顺,意味着只能依靠于宁夏的增援兵马将鞑靼人驱赶走。
本来两路兵马都够呛,现在只剩下一路,似乎就只能看着鞑靼人继续在宁夏肆意妄为。
“见过公爷。”
牟斌和魏彬在行宫门口迎接。
张周进到里面,天开始飘下蒙蒙细雨,开春的雨下起来还是比较凉,如此一来天亮得会更晚一些。
张周进到行宫内,在外面的小殿内等了半晌,朱祐樘也才出来。
看朱祐樘春风满面的模样,张周知道,昨天朱祐樘睡得应该也不会太好,毕竟贤妃刚来,张周本还想劝两句,不过想想也就算了,怎么说朱祐樘这种人生缺爱的君王,能享受到一些亲情的温存,也算不易。
“秉宽,坐。”朱祐樘伸手示意。
张周等朱祐樘坐下来之后,才坐下。
朱祐樘道:“宁夏的战报,这两天其实一直都在往这边传,延绥出兵受阻,据说是被鞑靼人的火炮给打回来。朕不明白,鞑靼人是掌握了神威炮的诀窍,铸造出足够多的火炮了吗?”
张周摇头道:“臣也看过战报,料想并不然。鞑靼人手上的火炮,多是以前那种基础的火炮,射程不过才一二百步远,且笨重容易炸膛,但就是因为鞑靼人有了火炮,我边军将士在出击上会有所忌惮,以至于不能靠前。”
这是在提醒朱祐樘,不是鞑靼人的火炮有多厉害,而是大明边军的尿性所导致的。
以前是土炮对朕鞑靼人的弓弩和铁骑,大明军队经常龟缩不出,后来就是靠火炮和火铳的改进,导致战场上武器形成了强力压制,大明军队才敢出击,甚至就算这样,还是出现了朱晖等人畏缩不前的情况。
如今鞑靼人也与时俱进,换上了土炮,就算威力远不及大明的神威炮,可还是让大明边军出现了畏敌的情况。
朱祐樘道:“难道大明将士就如此没有勇气吗?”
张周看朱祐樘生气的样子,其实也很难去给朱祐樘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