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传来马蹄声,朱凤带着十几名亲随大老远从偏头关赶到了延绥镇驻地榆林卫,随即他径直进入到总兵府内,却被告知他老父亲还在睡大觉。
“快去叫醒家父。”朱凤对成国公府的家将说了一声,随即似乎是觉得事态紧急,也顾不上别的,径直便往里面闯。
因为朱辅把总兵府内外都换成家兵,这些人见到是自家少爷来,一个阻拦的都没有。
且连这些人都觉得,自家公爷是在自暴自弃。
“父亲,您快起来。”朱凤直接走到床榻边上,把帘子掀开,然后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他赶紧把帘子又放下。
朱辅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来,却只是打鼾声。
“是谁?”有女声怯生生问道。
朱凤再提高嗓门道:“父亲,出事了!”
“谁!?”朱辅被从睡梦中惊醒,吓得差点滚到地上去,就听噗一声,朱辅直接翻身去抓起挂着的宝剑,似乎是要马上御敌。
朱凤道:“是我,爹,出大事了。”
朱辅缓了半天,似乎才意识到说话的是谁,随即他自己把帘子给掀开。
他正要下床榻,却好像是觉得哪里不对,又赶紧回去把一件外衣随便套在身上,一边系衣带一边道:“老二?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这里也不通知一声?还径直往里面闯?你没家教吗?”
朱凤无奈道:“父亲赶紧出来,我有事跟你说,事关重大。我先到门口等着了。”
……
……
朱凤很尴尬,心中一股心气,似乎也被自己这位不着调的父亲给整没了。
等朱辅整理好衣冠出来时,已是一炷香时间之后,把朱凤等得心焦,差点就想进去催促一番,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个混小子,不是一直在偏关吗?怎跑这里来了?朝廷调你来的?”朱辅出来之后,看似是在对儿子发火,但他底气很虚,甚至都不敢太大声去跟儿子说话,似乎也怕惹恼了儿子。
自己在延绥自暴自弃,他也知道这样做是将老朱家的利益置于不顾,但他似乎又没什么良策。
他甚至觉得,以后振兴成国公府的事,还要交给眼前这个儿子。
朱凤道:“爹,你在延绥城内,唐军门出征时,可有与你做商议?”
“什……什么?”朱辅一脸懵逼。
朱凤一脸恨其不争的神态道:“父亲大人,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唐大人已经带兵进草原了吧?”
“这……几时的事?知节,你是从偏关来的吧?几时到的?哪里听得传言?唐军门出征,我能不知道?”朱辅板着脸,想教训儿子,想了想又忍住了。
朱凤道:“我也是在快到延绥时才听说,乃是说平虏侯和英国公府张小公爷,配合唐大人的兵马出征草原,已经走了有四五日,具体是哪天走的我也不清楚,料想应该是我出偏关之前。”
“不会,不会,昨日还有人见过他。”朱辅道,“他最近也闭门不出,与我一样。”
朱辅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当缩头乌龟,还有个很大的原因,是他在仿效唐寅。
一地的主官,甚至是西北的主官,都在那自暴自弃,凭啥我就不能安生几天?朝廷要追责,是不是也先追究唐某人?
总不能什么事都往当将领的头上赖吧?
朱凤看着一旁刚过来的朱大奇道:“有去总制衙门问过吗?”
“没让进。”朱大奇道。
朱辅喝斥道:“这里没你的事,退下!”
“是。”朱大奇无奈退下。
朱辅这才道:“儿啊,你是从哪探听来的消息?这西北的消息太闭塞,别捕风捉影,若唐军门真要出征,阵仗势必会很大,怎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为父都不知呢?”
朱凤有些急切道:“父亲,你是有多久没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