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天不出门?”朱辅还想挣扎一下。
朱凤道:“我还没进城,就有人来向我告状,说是父亲您现在已经是不打算领兵了,连城中的军政要务都放到一边,城内很多事都萧条荒芜。”
朱辅气恼道:“听听,这是人话吗?西北历年冬天,哪年不是这样的?这都已经入冬了,第一场雪都下完,这是谁有这么高的要求,竟还要让时刻备战不成?”
朱凤无奈摇头道:“就怕唐大人已经带兵走了,要是被陛下知道你还是这样……咱家可真就要出事了。”
“行行行。”朱辅道,“你小子,是不信为父是吧?为父这就带你去见唐军门,见面之后你就知道错得有多利害……”
……
……
两个时辰之后。
朱辅人在总制衙门内,坐在那一脸懊恼,人已经三魂不见七魄,似乎跟要死了差不多。
朱凤手上拿着唐寅出征之前留下的政令,是交给朱辅的,这次出征不但唐寅和徐经走了,就连延绥的镇守太监曹茂也跟着一起走了,文官、镇守中官和武勋,只有他朱辅一人被蒙在鼓里。
且还整整六天。
也就是说唐寅在城里失踪六天,朱辅都没发觉,当然他朱辅在这六天也是失踪状态,别人想找他也寻不到人。
朱凤道:“都不知道这段时间,这里到底发生什么?”
朱凤一脸无奈,他似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延绥到底是发生什么稀奇的事情,能出现现如今的局面。
朱辅看着儿子,傻愣愣问道:“唐大人出兵,是刻意瞒着我吗?”
朱凤摇头道:“不但是瞒着父亲您,连城中军民他都瞒着,此战他志在要破鞑子,甚至不惜连自己人也欺瞒。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了。”
“那你是怎么来的?”朱辅道,“自行来的?”
朱凤叹道:“我是接到朝廷的调令来的,是兵部下的调令,让我从偏关赶往此处,给父亲您当副手。”
朱辅道:“儿啊,你镇定一下,为父想明白了,是蔡国公想要打一场让鞑靼人无防备的战事,特地让唐大人瞒着我们,还把你调过来……这都不是为父的过错,更不是你的过错,你不用担心。”
朱凤道:“父亲,你没看唐大人的信函吗?他明确说了,是他自行决定要出兵的,甚至没请示过朝廷。”
朱辅皱眉道:“若朝廷不知情,那兵部为何调你到此处来?对了,那位蔡国公神机妙算,他一定是算到了这一切会发生,提前有准备。过错不在你我。”
“唉!”
朱凤无奈叹口气,面对这么个不争气的父亲,他突然觉得自己带不动。
本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很窝囊了,甚至每每都在张周面前请辞叫苦,但如今看到老父亲所代表的成国公府是这德性,他才知道,这队伍是有多难带。
“你叹什么气?”朱辅道。
朱凤道:“父亲,儿现下已知晓陛下为何要对您这样的旧勋行更迭之事。”
朱辅冷声道:“你这是瞧不起谁?”
朱凤摇摇头道:“这位唐军门的性格并不是那种保守的,他有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出兵,所以陛下和张兄才会信任他,让他执领西北军务。”
朱辅骂道:“他算什么东西?出兵连自己的总兵官都不通知?这是诚心戏弄于我啊!”
“父亲先别急着发火。”朱凤道,“为今之计,要赶紧想补救措施,若是被朝廷知晓你什么都不知情,这责任还是要背的。”
“他自己带兵跑了,刻意瞒着我,还怨到我头上来了?”朱辅此时显得理直气壮。
但很虚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内心。
朱凤道:“你一定不能说自己不知情,而应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麻痹鞑靼人,刻意做出来的局。相信唐军门也不是刻意为难于你,现在我也来了,会帮父亲整顿军务,至少咱要……为前线的将士保驾护航,让鞑子知晓我大明将士是前仆后继的。”
朱辅皱眉道:“小词一套一套的,都不知在说什么。你只管安排,为父听你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