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六姐爱民,这笔钱我们拿来当运费,她当便肯让利了,再说,送去的灾民他们也不是没地方安置——现成的,南洋那么多荒山呢!”
只要肯拉下脸来依靠买活军,那就没什么问题是真正困难的了。君臣二人商议了大半个时辰,把几个月后的旱情处置大概已经整理出了一个完整思路来,皇帝的心情也轻快了不少,他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拿过田任丘送来的手机,一边听田任丘说着大江沿岸流言的事情,以及他的分析处置,一边捧腹道,“鼠目寸光,真是可笑!田卿也是过于小心了,此事你行文镇守太监府着他们处理便很妥当,又何必来问我呢?”
田任丘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见皇帝要看信王的仙画儿,便识趣地要起身告退,却被皇帝拉住了,因道,“一起看便是了,我有什么要瞒田卿的?”
也不过是顺水人情,笼络人心而已。实际上这手机是经过田任丘的锦衣卫送来的,说是说锁屏密码只有皇帝知道,但皇帝是如何知道的?通过信王写来的信件知晓,那信件不也是宦官送到皇帝手上的吗,宦官是和谁一起南下的?不也是锦衣卫?田任丘想看,就能比皇帝更先看到,因此防着也是无用。不过是他如今还不到这一步而已。
不过,信王的视频,之后大多都还会给各大臣看得,因见皇帝真留,田任丘便也不再推迟,便立在皇帝斜后方,和他一起把手机架在了一个特制的木架子上,一开视频,便见到信王衣冠整齐,给皇帝作了揖,“皇兄安好,弟问皇兄安!”
这是无法精简的一步,田任丘也娴熟地滑开了,跪下还礼,以示自己不敢受信王的礼。最开始信王还是跪拜行礼,而皇帝也还不懂怎么剪辑视频,或者是快放,搞得每次大臣同看时都很尴尬,必定要三跪九叩,表示自己的惶恐。只好去信换为作揖,大家才略自在一些。皇帝这里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应了一声,“朕好,你也好,弟弟长大了,长高了!”
说来,这对兄弟也有多年不见了,但彼此感情仍十分真挚,略无猜疑。比起皇帝和皇后、太子之间的尴尬关系,又要好得多了。田任丘想到这里,也略有些唏嘘,心不在焉,对信王的几句问好似听非听,直到信王有些尴尬地说起正事时,方才一下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今日来信,时间有限,恐怕是不能记载上回对皇兄所说的水泥小桥了,是六姐让我传话,有件事要和皇兄商议……”
大概是因为此举多少有些丧权辱国的嫌疑,信王咳嗽了两下,方才面色奇怪地说道,“买活军……今年欲要取走之江道和大江以南的省道——”
他不知道,自己仅仅用一句话,便把田任丘和皇帝的脸给打了,说出这句话之后,信王反而轻松些了,呼出了一口气,语速也加快了一点儿,“六姐是派我来和皇兄打个招呼的,说是要让您知道有这件事,否则——不告而取,就是偷了。”
“此外,六姐还说,您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想要讨价还价……可以直接联系谢向上,去使馆和她通话……”
信王抬起头,冲着镜头挤眉弄眼,直眨巴眼睛,似乎是要把自己的立场全给灌输在表情里。“她说,这个价,您不开,别人也会开,可别浪费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