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除了那一地人型的白骨,底下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只身上沾满了血,正虚弱地侧躺在地面上喘息的红豺。
四面封闭的墙的其中一面开了道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飞快地带着担架进来,把红豺抬了出去。
“完毕。”
——
时榆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心里已经翻起千层浪,波涛汹涌了。
他还是低估了白辞易。
原先最坏的猜测也不过是白辞易是万玖的线人接应人,亦或者是别家安插在雨林C区的眼线。时榆是真真没想过,这一整片的居民都是白辞易的人。听白辞易亲口说出这话时,他头皮都发麻了。
他被白辞易引导着走了那么久。白辞易从一开始便给他套上了网,他从始至终都在从网眼里窥探。网眼外摆出的景象真真假假,都是白辞易想让他看见的。
整片雨林都是他们的人。白辞易终于知道蜘蛛是什么意思。
蜘蛛在那么早就给他剪开了一处网眼,给他留了路。只怪他自己瞎目昏智,攥着网把自己套牢了,不知道出来。
真让人不爽啊,竟然被牵着走了这么久。
时榆抖了抖耳朵,甩下一串水珠子。外面下了雨,方才这一来一回把他整个人都浇的湿透了,从里到外泛着凉意。不过时榆觉得这雨淋得挺好,能让雨水带着他脑子里的水一起流走。
乌云压顶,壁炉散发出的火光暖不到门口。略略昏暗的环境下,狼的眼睛被雨冲刷后仿佛更加明亮。绿莹莹的,像两盏冥界点起的鬼火。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家家主,或者说不知道你的上家是谁。”绿色的萤火晃了晃,从门口逐渐挪入屋内,“但他还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难道不知道女人最看重的就是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