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律沙哑低沉的嗓音里,难能可贵的带着只有爱人时才会溢出来的柔。
钟又凝不由得怔住,心脏发麻,随即与他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是针锋对决,也不再是僵持生硬,而是一种新鲜的、第一次的混杂情愫。
许是生了病,又刚从鬼门关里走回来,殷时律的眼里没了冷漠,只有脆弱和病态。
真的很难得。
她竟然会看到殷时律这副面孔。
看来,殷时律也并不像表面那样看着刀枪不入啊。
钟又凝清了清嗓子,别过眼,装作无事的道:“你有病啊?我人就在这,你还说想我,怕不是伤口给你疼糊涂了。”
本来这暧昧回暖的气氛,硬是让钟又凝给打破了。
倒不是钟又凝是钢铁直女,实在是她已经习惯和殷时律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死敌”相处模式了。
突然正经的像对新婚夫妇,钟又凝浑身都难受。
当然,除了控制不住的心。
心脏这东西,既然控制不住就随他去吧,大脑能控制的住就行。
殷时律一双墨眸弯了弯,低沉道:“因为,我梦见你了。”
“在这段非常冗长的梦里,你一直在跑,我就一直在后面追你。”
“可是怎么也追不到。”他似乎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听错了。
钟又凝忍不住道:“我又没有急支糖浆,你一直追我干什么?”
她誓死也要让这气氛碎掉。
因为真的受不了殷时律正经下来和她讲话的样子。
她非常非常不适应,即便已经承认了她早已在多年前就对殷时律动心。
但她又不能保证,只要自己动了心,对方也会为自己动心。
双向奔赴的爱情,本就是稀缺的例外。
殷时律闻言,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被钟又凝的话凝噎住了。
“我在梦里一直追不到你,我醒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你,所以,我很想你。”殷时律如实说道。
钟又凝不跟他对视,也能感受到他无比灼热的目光。
她再次感叹殷时律是真的神奇,他都可以单独列为一个物种了吧。
说他说话难听吧,确实反驳不了。
但说他说话好听,有时候也确实是好听的。
然而,钟又凝这番想法,却唯独没把“殷时律只说实话”划进去。
“你应该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从他醒了到现在,钟又凝的手就一直被他抓着,至今还未松开。
心脏在胸腔里跳的激烈,钟又凝不动声色的把手从他掌心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