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看着殷时律十分憔悴破碎的样子,于心不忍。
“殷时律,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过的一点也不好。”
殷时律扯了扯唇,语气讥讽:“我就算过的不好又能怎么样?”
“无人关心,无人在意。”殷时律这句话说的无比平静。
是一种好像已经死了的平静。
钟又凝立刻就说:“别这么说,怎么会没有人在意呢!”
她在意。
她关心。
但……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
这样的话她说不出来。
钟又凝苦笑,就算是他们还是夫妻,钟又凝也是说不出来的。
罢了。
殷时律依旧轻轻的讽刺笑着:“别安慰我,我都知道。”
钟又凝:“你知道什么?”
“知道爷爷死后,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关心我,在意我了。”
“知道失去爷爷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我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了。”
殷时律笑的越来越深,笑到最后胸膛和肩膀都在颤抖着,低沉震慑。
殷时律终于终于抬眼看向钟又凝。
镜片被雨水打湿,铺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显得他双眸氤氲着水汽与绝望的冷:
“钟又凝,我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爷爷的话……”
为什么当殷丛山为他好,让他自己去努力改变,努力适配上钟又凝时,他却不这么做呢。
殷丛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殷丛山清楚的知道,殷时律存在的问题,一直都在耐心的引导他,教育他,希望他能改变,积极的追回钟又凝,过上他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得到的温暖和感情。
可是那时候殷时律在做什么?
他并不认为殷丛山说得对,他只觉得殷丛山年纪大了而已。
所以殷时律从头到尾都没有按照殷丛山说的做。
甚至……
殷时律眼睫颤抖忽闪。
甚至,许多时候殷丛山说的话他都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