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云月和素萝便一人挽着一篮秋菊回来了,云月把竹篮递给青禾,让她们二人去将花插上。
待她们两个走后,忙俯身至我耳边轻语:“奴婢一早就带着素萝去花园采摘,听往中庆殿送花的宫女说,大王病了。”
我笔下的字被墨染成一团,强装镇定地问道:“怎得忽然病了?”
“那位宫女说大王是淋了雨,未及时添衣导致的风寒入体、咳疾未愈,太后惩戒了照顾大王的一众宫女内侍。”
“知道了。”我面色不改,继续练字,心中却再难以静下心来,云月说完便退下了,只留我一人在房中。
他病了,他是因为我才病了。
我放下笔,枯坐在屋中,片刻后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我想去杏林看看,尽管我知道,他此时并不在那里。
行至杏林,但见偌大的林子毫无一人,果子早已过了采摘期,树上只余下了茂密的叶子。
我在他接住我的那棵树下站定,脚下的青草还有水珠,他昨日就是在这里等我的吧。
老天真是爱捉弄人,我什么也不能为他做,为何,为何要让我遇见一个、不敢去爱的人呢?
在树下待了一会儿后,我浑浑噩噩的往回走去,路过一处宫道时,竟碰见了魏冉,我收起情绪,万不能叫他看出任何端倪。
“齐媛姑娘,字练得如何了?”
“多谢侯爷送的竹简,民女正练着呢,不知侯爷今日入宫所为何事?”我装作不经意地打探道。
“大王病了,本侯前去探望,劝姑娘无事、还是回你的院中练字吧,出来容易多生事端,你不是一向胆小怕事的吗?”他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
“多谢侯爷提点。”我屈膝向他行了一礼后匆匆走开,没有心情细究他的用意,如今已不能再打着公主的名号,与他起口舌之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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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的很重么?连魏冉都进宫了,我即使不打算再和他有任何联系,却实在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影响到自身。
连着几日,云月都借着采摘花朵的名义打听消息,我听着流言说他快好了,说他偶尔还是咳嗽,说太后不许他再随意出中庆殿的大门。
不知他心中,是否会怨我怪我呢?
知道他病愈后,我便不再让云月出去探听了,一是这样实在不安全,二是不再提及,才能更快相忘,因此这十几日,我们都紧闭着院门、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日,我在院中的秋千上小憩时,忽听得一块碎石落入院中,我扯下蒙在脸上的方巾望去,竟是行简正趴在院墙上。
“姑娘,姑娘,这儿呢,劳烦姑娘开下院门,奴才有东西要给姑娘。”行简边说边比划,我真担心他落下墙头摔个屁股墩儿。
他居然找到了我的住处,也是,饶是此时再没实权,他也是这座王宫的统治者,想找到这儿并不难。
“不必了,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齐媛不便相见。”要断便断个干干净净,这样藕断丝连,前面所下的决心都成了无用功。
说完,不待行简言语,我便自顾地进了房中,希望他在感受到我的冷淡后、便知难而退吧,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