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她:“这几月来的惺惺相惜都是假的?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是!”她歇斯底里地冲我怒吼:“都是假的!都是我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做出来的表面功夫!你满意了吗!”
“我说过生下孩子就会向你谢罪的!”无尽的寒凉将人侵蚀,我忍不住落下泪来:“你何必还要赶尽杀绝!你竟然宁肯玉石俱焚也要杀我,你难道丝毫都不顾念你的母妃吗!”
这世上果真没有什么是真的。这些人啊,不过是披着美丽皮囊的恶鬼而已,只会一次又一次对渴望温情的人、进行无休无止地欺骗!
“赶尽杀绝?”她轻蔑地嗤笑:“你和他,何尝不是在对我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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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妃…早在三月前就身故了…在我被你们羞辱地抬不起头时,她就已经身故了!”
“我回不去那拜高踩低吃人不吐骨的楚宫,你又凭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世上!”
她激烈地朝我扑来:“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我见状捂着肚子不停后退,文楚则上前用力地将她推倒在地上。
“你这个疯妇竟敢伤害阿冉的孩儿!”文楚厉声吼着:“就不怕本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吗!”
“你尽管来杀了我啊。”叶阳狰狞着面色嘶吼:“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我从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费尽心思地爬到了今日的位置上,到头来却还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叶阳尖声质问我:“齐媛!你有什么脸面来同我争!”
我无力地闭上眼:“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更从未想过要留在这王宫中,这里的一切,都让我万分厌倦。”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故作淡泊的模样!”叶阳声色俱厉地斥骂:“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将什么都捧到你面前,你摆着你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我连争取都变成了笑话!”
“你恶心无比!”
叶阳恶毒地笑着:“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打探白起的消息吗?”
“你知晓叔白的去向?他去了何处?”我惊颤着,她怎会知道!
“我告诉你,他…”
“闭嘴!”叶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文楚按在地上厮打起来。
“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你以为你这样维护她、她就会感念你吗!”叶阳也奋力撕扯着文楚,二人的发髻衣衫皆被扯乱,狼狈的在地上滚作一团。
文楚不语,只凶狠地堵住了叶阳的嘴。正当殿内乱的不可开交之时,司马错终于闻讯赶来。
“长公主!”司马错甫一进殿,便瞧见扭打在一处的叶阳和文楚,连忙上前将她们二人分了开来。
叶阳也得了空隙,声嘶力竭地朝我吼出了那句:“他早就死了!”
他早就死了。
他早就死、了?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我浑身战栗,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叔白死了?”
“是!他早就死了!”叶阳报复般地狂笑起来:“他离开咸阳不过半月,便被你的大王赐死在杜邮!”
“哈哈哈哈…日日与你相守对你言爱的人,亲手下旨赐死了你视若兄长的武安君,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哈哈哈哈哈…”
“疯妇!本宫撕烂你的嘴!”文楚喊着,愤怒地又欲去扯打叶阳,却被司马错隔开了。
他们三人神色各异。叶阳疯魔不堪,司马错面色哀戚,文楚则担忧地向我望来。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合宫上下、竟只有我被瞒着?我的兄长死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司马将军。”我睁着模糊的泪眼、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地询问司马错:“她说的、可是真的?”
“县主,”司马错不忍地别过头去:“您还是别问了。”
“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将孩子生下再说!”文楚惊忧着向我走来。
一股滚烫的热流突然顺着双腿而下,我失了力,瘫软地跌倒在身后的坐榻上。
“血!县主流血了!”司马错向殿外高呼:“速去找人将县主挪回中庆殿,寻医师来!”
“是!”一直候在外殿未得传召、急得来回踱步的江姑姑立马应了声。
“齐媛!”文楚摇着我,拍了拍我的脸:“你振作起来,你必须将这孩子生下来!”
“哈哈哈哈…”叶阳本就猖狂的笑声更是添了幸灾乐祸:“生下来?生不生得下来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