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些日子,心情不好?”谢怀则忽然开口。
卫婵满脸疑惑。
“红砚都跟我说了,因为端砚和生宣的事?”
卫婵神色一凛,红砚什么都跟世子说?她表现得也没那么明显吧。
“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惋惜。”
“你觉得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这不是你跟红砚说的原话,不必遮掩,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
谢怀则忽然摸了摸卫婵的头:“这几日读书读的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卫婵笑不出来,这个院里到底有没有秘密,谢怀则究竟有什么不知道,也太吓人了吧。
卫婵不敢跟他对视:“说到底,端砚有些咎由自取,可生宣太可惜了,好好一个姑娘家,就这么香消玉殒,倘若奴婢不做那个局,也许,也许她就不会死。”
“你这丫头,也是从底下爬上来,你不是府里从外头买来的,一开始也是做杂役的三等丫鬟吗,好不容易成了祖母身边的大丫鬟,却还是想不明白,也太心慈手软了。”
谢怀则脸色一沉,话语都变得冷酷:“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来害你,你不过自保,生宣若不是贪图钱财,也不会变成端砚手里的刀,她们两那样的下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院里的丫鬟,到了年纪都要打发出去一批,到了十八家生的自然要配小厮,外头买来的就给了身契得了自由身了,生宣的哥嫂要卖她,是她命不好,难道主家还要阻止叫不许卖?端砚更是如此,她的婚事,是她爹娘定的,谁让她要攀高枝。”
卫婵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卫婵小心措辞:“这人往高处走,谁不想给自己一个更好的前途,就比如奴婢,想来世子身边服侍,也尽力去争取,叫老夫人满意,才选了奴婢的,端砚要攀高枝就是错吗?”
有人出身低贱,就要一辈子都得低贱,不能翻身吗?
谢怀则很意外,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低笑一声:“你现在说了真话,这是承认喜欢本世子,对本世子早就觊觎了?每次我去祖母那里,那个怜夏眼珠子都要黏在我身上了,偏你目不斜视,祖母打发人来为我布菜洗手,也不见你主动,原来是欲擒故纵呢。”
见鬼的欲擒故纵,她从前怎敢随意勾引世子,这可是公府的珍珠宝贝凤凰蛋。
随便他如何想吧,卫婵只能垂眸微笑,任由他自己脑补。
“你这个想法,其实很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秦末时陈胜吴广就提出来了,如今陛下想要重用寒门学子,可许多寒门,光是那点束修就举全家之力,世家的孤本藏书,都是不在市面流通的,寒门学子没有学习门路,自然科考也就比不过世家子,我时常觉得可惜,有时候也会帮帮这些沧海遗珠。”
话题怎么忽然转移到这上面了?卫婵不明白,却也不敢随意插话。
“这院子,其实就是个小官场,官场之上的倾轧争斗更加惨烈,可陛下有时并不真的在意谁对谁错,他只在意,谁能为他办事,让他高枕无忧,我,也是如此,端砚既输了,就该认赌服输。”
“端砚她偷银子,您从前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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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点银子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端砚又把下面丫鬟治的服服帖帖,伺候他又尽心尽力,他就当做不知道,对下面别的丫受端砚的欺负,也不在乎。
想明白这一点,卫婵忽然哽住,胸中有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好了,别为这么点小事烦心,生宣死了,府里也给了治丧的银子,端砚嫁人,我这个旧主添了几两银子算给嫁妆了,她们又是什么人,值得你上心?不过,问你一回,也算值了,至少从前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