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朦胧,水朦胧,人困其中。
风实在太大,吹得世界狂乱,不得已,她只得将窗再次阖上。
一下子,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元知酌将吹到地上的贡笺一张一张拾起来,放回到案桌上,她将纸张的褶皱处抚平,想要重新压回到镇尺下。
却瞧见五色粉笺上枯墨写着两个名字——
元知酌 迟奚祉
一旁还用工笔画了几支描金边的红豆,艳果绿枝,蜿蜒几许,引雀蝶舞。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看着,应是热恋暧昧时,闲来无事,舞文弄墨,才写画下这缠绵悱恻的东西。
此时,虚掩的殿门被推开,两个宫女端着水盆进来,元知酌敛神,将贡笺压回原位。
宫女打湿洗脸帕,元知酌瞧着她们的面孔,不是刚刚的那两个宫女,询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碧瑛。”
“奴婢远烟。”
元知酌将手打湿,葱白的指尖点在水面上,轻轻一动,便荡开圈圈的涟漪波纹,她听着她们声音,也不大像之前进来的,又问:“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宫人呢?”
碧瑛带彩象牙梳为她顺了顺长发,回道:“她们有别的事,忙去了。”
碧瑛先是打开了一个妆匣,里面放着的是一些镯子,她顿了顿,转而去开另外一个,似乎不太熟悉。
元知酌看着她,眉眼冷淡,轻声道:“簪子在你左手边的第四个盒子里。”
碧瑛听到后,很明显地身体僵住了。
元知酌姿态随意,没在意这个细节,只是用帕子擦净手上的水珠,和她们搭话,“你们伺候我多久了?”
半晌,两人都没有回话,元知酌取了只翠玉手镯,给她们找着台阶下,“是记不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