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想要通过这点蛛丝马迹想起点什么,可大脑却是完全的一片空白,像是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似的,干净如纸。
跟着迟奚祉进到御书房,龙椅宽大,元知酌就安安静静地陪坐在一旁,她脸上的困顿散了些,手肘靠在御案上,手心半曲支着脑袋,偏过头看着迟奚祉在一本奏疏上用朱墨圈了几个字,接着批下【朕已阅】。
迟奚祉忙起公务总是精力集中,效率也很高,但缺点就是太过专心了,分不出一点神来留意旁侧,元知酌连连叫了他两声,他也没搭理她。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打开咯?”元知酌的手指落在一侧梨花木的书柜上。
迟奚祉将奏疏翻过,侧脸的轮廓线冷峻疏淡,微微下敛的眼皮遮住如漆似墨的瞳仁,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话。
元知酌轻叹了声,不知道说他这是好毛病还是坏毛病?
她纤指弯进勾环里,不动声色地将那个柜子拉开了,涂上了漆油的木壁泛着淡淡的光亮,怕动静太大吵到迟奚祉,她就只拉开了一小半,里头绣着龙纹的锦盒里露出来几枚印章,她又偷瞄了旁边的男子一眼,接着拿起其中最显眼的一枚——
是一只花押印章,藕粉色的和田玉细腻光滑,缀着束深粉色的流苏尾部串着颗软玉圆珠,元知酌把玩了下,将印章底部翻过来,上面沾着的印泥已经干掉了,凸出来的图案沾着朱砂,大致能够辨认出来,好似是一朵昏间醉着暖霞的秋芙蓉。
元知酌微微挑眉,她倒是没想到御书房里还有这样有趣诙谐的印章,不像是九五之尊收藏的玩意儿,更像是某个少女怀春时留下的信物。
纤指拿着转了转,印章娇嫩的颜色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将她的指甲盖衬得如玉般粉润。
元知酌忽而来了作诗的兴致,更想要盖个花押试试,她找着案台上的印泥,结果发现印泥在迟奚祉的另一侧,她的视线流转到他身上,缄默一阵,又意兴阑珊。
罢了,不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