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唇角勾起了一点冷笑,她垂回头盯着面前的棋盘,乌睫揽住眸间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破局的法子,“楚王好端端不走正门,是又有什么虚心事吗?”
这棋局难破,她轻轻叹气,“一个把戏玩两次就没意思了。”
迟尧诩信步到她面前,他挡住了袅袅悠悠的梅香,站定在棋盘的对面,“确实有一件虚心事,只不过这次心虚的人不是本王。”
“哦?”元知酌漫不经心应了声,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指尖捏着的白棋莹润如露,低嗤,“那倒奇了怪了。”
又想起来什么,她玩笑着看向他,鄙夷之色毫不掩饰,“楚王是又打算掳走我?”
“不,这次本王会让殿下心甘情愿地配合。”迟尧诩自顾自落座在她的对面,顺便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嗓。
他将手里绸缎包着的东西扔给她。
元知酌在半空中接住,没有让这东西落到棋盘上,她不善地睨了对方一眼,眸色又厉又狠。
迟尧诩后知后觉,他看着底下的棋盘摆手耸肩道歉,嘴角的笑意却掩不住地放大,“抱歉,差点打搅了殿下下棋的雅兴。”
“我倒是没看到楚王的歉意。”元知酌掀唇嘲弄。
迟尧诩觉得这茶冷了,又瞥见一旁的小炉上烧着的热壶,他掀了一个敞口碗,隔着湿帕夹起热壶倒了一碗,飘香醇厚的奶香溢了出来。
他夸赞道:“本王就说殿下煮茶怎么和我们军营一样用碗喝,原来是杏奶。”
绸缎解开,里面是卷画轴,元知酌一面打开,一面也不忘回怼他,“楚王现在贵体难安,怕是不能再回军营骑马杀敌了。”
迟尧诩脸色一僵,眸色冷然。
画轴在元知酌的膝面上缓缓展开,一个女子的画像浮现在眼前。
赩炽色的束腰骑装,彩绳编发,女子双手抱在身前,轻倚在一棵芙蓉树下,身上落了几朵完整的断头花,秾艳凉飒的颜色衬得她的容貌绰约风流,尤其是那双杏花眸,敲骨吸髓,叫人一眼误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