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很高兴,午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跑回宿舍,关上门,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可当我看完信上的内容后——”
谢春风低下头,含泪苦笑,“孟欣说,我当年不告而别后,她很难过,开始的时候,她盼望着我能联系她,给她写信说明原因。可她等了两个月,什么都没有等到,她对我很失望甚至有些愤恨。”
“许长哲很好,一直陪着她,期间她父亲生病也是许长哲忙前忙后,打理照料,送到了市里的医院,虽然父亲最后还是去世了,但至少因为市里良好的医疗条件,强行续了一段生命的时光。”
“父亲是带着笑意走的,走之前希望她能嫁给许长哲。一算报恩,二算无憾余生。她父母都一致认为许长哲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孟欣嫁给许长哲他们二老也没什么遗憾了。”
“孟欣说,许长哲对她一直很好,她婚后过的也很幸福,她和许长哲还有了一个孩子,取名叫许梓衿,取自‘清清子衿’,但她觉得‘子衿’好像有点像女孩的名字,所以,改成了桑梓的梓。到时候,有机会的话,带给我看看。”
“信中最后,她说,嫁给许长哲是她自愿的,不出于任何原因。许长哲很优秀,对她很好,她想和许长哲好好过日子,也希望我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还说,我要是结婚后有了个女孩,说不定还能订个娃娃亲。”
谢春风双手掩面,一直克制隐忍的泪水终是尽数落了下来,浸染来不及摘下的眼镜镜片。
良久,他才从双手间略微离开,抬头,悲凉道:“那是她给我写的第一封回信也是最后一封,看到她过的好,我也放心了,不愿去打扰她。可我......”
谢春风整个人开始颤抖,艰难的吐出那几个字,“我没想到,没几年后,她就去世了。”
桌下,许梓衿死死握着盛清的手,指甲陷进盛清的掌心里。这时候的他,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只是本能的想用这种类似自残的办法缓解,让自己保持清醒,力度不是他能把控的。
盛清早就知道许梓衿会这样,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握着许梓衿的双手,防止他把指甲掐进他自己的皮肉里。此刻,被许梓衿的指甲这样用力的掐进他掌心肉里,盛清只是略微蹙了下眉,其余一点疼痛该有的反应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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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梓衿看着对面的谢春风,看了很久,他甚至还想,如果当年母亲和眼前这位谢春风,谢老师,按照他们所畅想规划的那样走下去,自己,过的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但仅仅闪过一瞬间,就被他擦除了。心里都不禁鄙视自嘲,如果母亲真和谢春风在一起了,还会有他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他是母亲和许长哲所生,身上有抹不掉的属于许长哲的那部分基因存在。母亲和谢春风的孩子,应当会过的很好,不可能像他这样,身体和心理都是毛病,过的支离破碎,残败不堪。
寂静非常的办公室,终于再次响起声音。
许梓衿平静的说:“她骗你的。”
谢春风明显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梓衿说的是孟欣。
“她过的很不好。许长哲天天都在怀疑她还惦记着你,是不是想偷跑出去,来东宁找你。为此,许长哲派人看着她,限制她的活动,将她‘囚禁’在那栋高大的别墅里,到死都没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