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死了。”
“这人疯了,快些将李大人抬下去让大夫去救!”陪审官惊愕地瞥了眼这突然发作、修罗恶犬般家伙,被那双灰蒙眼睛的恨意吓到,招呼着狱卒忙不迭地逃离了这间牢房。
『正在重新建立链接…连接成功!』
『宿主大大!有没有想念豹豹…啊啊啊!』
小豹子刚挤开数据裂隙蹦出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阴湿肮脏的牢房,唯一的人影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鞭痕烫痕杂乱交错,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听见它的声音,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来,“看”向它所在的方向。
“…豹豹回来啦。”
『这是怎么了…怎么豹豹一时没看住,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小豹子想要凑近抱抱贴贴,却又顾忌着伤口不敢触碰,左右看去竟是没找到一块可以被触碰的好肉,只能抬爪摸了摸自家宿主蒙了一层白翳的眼睛:
『宿主大大不哭,豹豹在呢。』
说着不哭,到头来带了哭腔的也是小豹子。实在不想让自家宿主亲口讲述这段时间的经历,豹豹发送了记忆共享邀请,在接收后难受得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变故只在三月前。
北塞匈奴联合部族十九在北疆发动战争,一举攻下城池七座。急报回京后祝敕临危受命披挂上阵,结果行军的粮草中被掺了四成的沙土,不出一月就粮草告急,陷入被包围消耗的困境。
他们夺回的城池是空荡的,一粒米都寻不到。修书十数封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最终祝敕主动出面投降受俘,只要求勿伤兵士百姓一人。
说来可笑,他修书上禀军中缺粮的书信没有回音,他受降的消息却是不出一日就变成了通敌叛国的说法传回了京城。皇帝大怒下令抄家,将他的妻女母亲尽数下了狱。
那日官兵踹开门一通搜刮摔砸,祝子棋送她的梅瓶碎成了万千碎片;祝子弈书房中钉在墙上高高挂起的风筝也落了地,被乱脚踩烂变成裹着破纸的竹枝。
廊下的摇椅被搬走,茶台被踹倒杯盏碎了一地。那三花的狸奴炸了毛亮出利爪,被一脚踢飞伤了内脏滚了两圈,低头咳出一口带血的碎肉来。
那时的祝家人虽然惶恐,却还是相信自己一定能洗白冤屈出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