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崔元卿清醒了许多,手上力道加重:“怕他看见?”
程颂安气道:“不要欺人太甚!休戎即刻就要去西北了,他被我伤的心还不够么?”
说了这句,顿觉得自己十分对不住明战,若早想到圣人那一层意思,她就不该答应他,给他那样的希望。
如果没有希望,那就不会失望。
崔元卿见她眼睛一下子红了一圈,默然松开了她的手。
海棠挑开轿帘,明战已经下了马,站在车前,望着车内的二人,有些怔忡,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反倒是程颂安主动解释道:“他,是圣上……”
“嗯,我都听说了。”明战坦然地一笑,“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我便要走了。”
他笑得很轻松,说出的话也很随意,仿佛是普通亲友间的简单告别,若不是他眼角有些藏匿不住的痛苦情绪,都会让人觉得他对程颂安不过一时起意,便是不成,也无关痛痒。
程颂安是爱过一个人的,所以她恨自己能看出明战的痛,恨自己能懂明战的体贴。
“我……”程颂安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迅速转过了头,忍住了哽咽。
崔元卿眸色沉沉地看向明战,替程颂安说了她未出口的解释:“我被圣人交由她看管,眼下高烧未退,因此坐在马车里耽搁了一会儿。”
明战点点头,从前对他总有一些敌意的目光,这个时候却澄澈无比,他伸出手递给崔元卿:“崔大人,我扶你下车。”
坦荡的让人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