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当今不经意间抬头,扫了一眼,陈裕还是如同刚请安时候的样子,这才开口叫起。
“来了怎么不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向朕禀报,不必如此。”
陈裕道:“臣向陛下请安,陛下未曾叫起,故而臣不敢起身。”
当今笑道:“这除了戴忠全就没有别人,如常即可”,见陈裕好保持着请安的动作,这才无奈道。
“起来吧,别跪着了,给朕说说,贾赦为什么大半夜去找你。”
陈裕顺着当今的话起身,将他在天齐寺的所见所闻说出,当说道贾赦给那些和尚们喝加了墨汁的黄连水的时候,当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转化成笑意。
“他倒是鬼点子多”,当今笑着对陈裕道,“如若是交给你来查,你会采取什么办法?”
陈悦也笑道:“严刑拷打,或许......总之,臣一定不会这么空吓唬人。”
贾赦给那些和尚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寺里炼制的丹药化成的药水,而是单纯的加了墨汁的黄连水,在贾赦命人准备的时候陈裕就在场,所以他是亲眼看见贾赦将墨水倒进去的。
有了供词,又有了贾赦让陈裕带给当今的那瓶被重新变成粉末的毒药作证,案子就此了结,归义侯徐霄谋害安德郡王府子嗣,判斩立决,其家眷一律没为官奴,家产充入国库。
天齐寺与一干私自炼药的道观中的和尚道士,一律发往北境修边墙,往后遇赦不赦,一直修到死为止。
当今圣上亲自在宗室里面选了一个八岁的男童册为安德郡王府世子,至于安德郡王府侧妃徐氏所生之子,责令其返回李家祖籍,终生不得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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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安德郡王府侧妃徐氏久病不治,撒手人寰。
归义侯府被查抄,着实让京城里面不少人家都心惊不已,首当其冲的就是家中子侄还在狱中的各家,其中以卫家和薛家最甚。
卫家原是想着自家素来有功,卫家老爷也是在朝中有权之人,不想亲自上门求贾赦帮忙,在得知卫家三太太得罪了荣国府的老太君之后,更加勒令卫家的人不许再去贾家。
卫家老爷亲自写了折子上表,向当今表示自己的忠心,试探当今的心思,但是折子一直留中,未曾得到回复,卫家老爷只说再等等。
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不仅第一次递上去的折子没有答复,就连后来上的两次折子也杳无音信,承袭了爵位的卫伯便慌乱起来。
这时,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亲自去寻了贾赦,可是贾赦忙的很,已经是整日里待在行宫里面了,他去荣国府几次都没见到人,只见到了贾琏,但是贾琏毕竟不是贾赦,对他所求之事起不到什么用处,他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而薛家比卫家还不如,薛蟠在府衙里面倒是没什么事,上次打架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邹彬给他找了一件单独的牢房出来,所以他也没什么大事。
只是,他身上又多了一件案子,乃是因为他薛蟠又被人给告了。
薛家在得了王子腾说打点妥当的消息之后,心里才安稳了不少,薛王氏对王子腾是万分感激,然后她也知道了是贾赦去出了力,亲自上门来答谢,史溁推说着了凉没见她,所以薛王氏只见到了邢氏和王熙凤。
有人送来重礼,邢氏和王熙凤自然是笑脸相待,王熙凤嘴甜,一口一个小姑母,哄得薛家太太直说府上仁善。
薛宝钗心里记着上次荣国府的下人说她肖想嫁给宝玉的事,觉得难受便没有跟着薛王氏一起来,薛王氏心疼女儿,所以也没强求,所以来荣国府道谢只薛王氏一人。
等回家之后,薛王氏直觉得薛蟠不日就能从牢里出来回家,直夸荣国府的能耐,还说自己之前是想错了,早知道便不奉承她姐姐王氏了,而是应该一开始就和王熙凤交好,毕竟王熙凤是贾赦的儿媳妇,她说话是一定有用的。
薛宝钗听薛王氏反反复复地说荣国府怎么怎么好,还说下次一定要带薛宝钗去见王熙凤,说什么王熙凤是薛宝钗的表姐,她们姐妹俩就该好生亲近,将来好有照应。
说的多了,薛宝钗心里就越来越觉得不痛快,她在金陵的时候就听薛王氏说过王熙凤十分能干,到了荣国府她也亲眼见到了王熙凤管着整个国公府中馈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