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带着那几个跌跌撞撞退出了府门,玄枫也已按黑衣人要求备了马匹。
为首黑衣人先让其余人上马离去,待人没了身影才一把推开林思棠一跃上马,疾驰而去。
北辰砚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林思棠,视线又移向了疾驰而去的黑衣人身上,声音冰寒彻骨,“尸体扔去玉岭山喂狗!”
玄枫,“是。”
林思棠身子一僵,抬眸看向了台阶之上的男人,面如冠玉,矜贵如神只,可此时,却令她遍体生寒。
北辰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阴冷的挑了挑唇,“是想问那几个黑衣人为何会死吗?”
“那是因为玄翼早带人埋伏在了巷子里,可惜了你的苦肉计,功亏一篑了。”
林思棠面色渐渐发白,北辰砚早就知晓了,亦做好了万全准备。
方才要以身换她,亦是在试探她,而她笃定黑衣人不会杀她的那句话,正好定了她自己的罪。
亏她方才还…
她倏地垂眸一笑,“北二公子未卜先知,思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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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心思深沉,如此男子,她如何能斗的过呢。
北辰砚眉眼逐渐阴戾,似夹着滔天怒火,“阿守,带她回墨香居,严加看管,待我回府再行刑讯。”
阿守应声,北辰砚又加了一句,“不许给她吃饭。”
“是。”阿守咬了咬牙,心中极为不忿。
如此心狠的女子,就不该留着,地牢才是她该去的地方,可惜主子还是对她心软,带回墨香居,不过是要按下此事。
林思棠抿了抿唇,看着男人森寒冰冷的脸,还是低声说,“若我说,我是被逼的,你可愿信我?”
“今日一切,我都可以解释,你可否…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北辰砚冷冷看着她,面色隐隐发白,“姜玄祁已经在你的掩护下逃了,你那些花招还是留着以后再耍吧。”
他转身匆匆进了府,仿佛不愿再看她一眼。
可阿守知晓,主子重伤能坚持至今,已实属不易。
“少夫人,证据确凿,那几个黑衣人也已经招了,您就不必再用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蛊惑哄骗主子了。”阿守语气讥嘲。
人已离开,林思棠没再反驳阿守的话,只淡淡说,“我的丫鬟还在郡守府。”
阿守,“少夫人放心,人待会儿就给您送回去。”
林思棠没再言语,转身上了北王府马车。
*
郡守府,北辰砚快步入府,没走多远就挨不住,身子剧烈晃了晃,幸被玄枫扶住。
他衣袍偏暗,看不出血色,却能瞧见左肩胛骨,胸口两处,都晕湿了大半,黏腻的贴在身上,北辰砚面色愈发苍白,唇瓣泛青。
“主子,伤势要紧,此事还是改日再审,先将人押入地牢就是。”玄枫尽力劝慰着。
北辰砚却道,“将张丰带去前庭。”
“主子。”玄枫面露不忍,“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招了,少夫人…确实参与了此事,意图事成后逃回皇城,还有那丫鬟,也是跟着那几个黑衣人要逃的,您就算再审一遍,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先保重身子吧。”
更可笑的是那丫鬟,被抓住之后妄图自保,竟狡辩说自己是被那几个黑衣人所挟持,贪生怕死,心肠歹毒,当真是令人作呕。
“将人带来。”北辰砚声音又沉了几分,玄枫无奈,只得应下。
“那主子让大夫重新包扎下伤口,不然失血过多,怕是撑不到审完。”
……
两刻钟后,前庭。
北辰砚重新上了药,换了身衣袍走进前庭,张丰已跪在了地上。
瞧见北辰砚,他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二公子,下官是冤枉的,您放下官一马,让下官当牛做马都行。”
玄枫过去一把提溜住他后衣领给扔了回去,“再不老实,就先敲断了你的手脚。”
张丰立即蜷缩在地,不敢再动。
北辰砚一撩衣袍,坐在了正堂椅子上,清隽容颜没什么表情,屋中气氛却颇为森寒。
“你同姜家,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张丰身子直发抖,“没…没有,下官没有勾结姜家,下官只是…只是迫于无奈啊。”
说着,他就哭了起来,心中无比懊悔答应了姜玄祁,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呢,如今全家老小怕是都完了。
“二公子,您高抬贵手,放下官家眷一马,就看在下官勤勤恳恳数年的份上。”
张丰以头磕地,哭求着,北辰砚被吵的头疼,不耐的冷喝,“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