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立时戛然而止。
北辰砚身子前倾,手臂压在膝盖上,盯着张丰,迫人的压力令张丰浑身冰凉,立时交代了起来,“下官与姜家结识,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华城水灾,下官…下官贪了一些赈灾银,不知怎么被世子爷听着了风声,要清查贪腐,下官那些银子早就花没了,实在是没办法补上,可不知为何被姜家知晓了,就…就帮下官出了那笔银子。”
“下官绝没有出卖北王府的心思,今日是那姜家公子,以此事威胁下官,下官才一时糊涂,将他带进了府,可下官是着实不知他是要行刺您啊,若是知晓,就是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会答应。”
他祖宗根基可都在青州呢!
玄枫冷笑一声,“那姓姜的没得手,你才如此说,若有万一,你怕是早就倒戈了。”
北辰砚眸子半眯,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几年前…”
姜家的局,布的可够早的。
“哦,还有一件事。”张丰倏然说,“他一开始找下官,好像是为了什么货物,要下官帮他开关口,被下官严词拒绝了。”
玄枫一声冷笑,“那是因为你没那权利吧,说的冠冕堂皇。”
张丰呐呐垂下头,不再言语。
“你说,刺杀一事,你不知?”北辰砚阴沉眸子盯着张丰,极具威慑力。
“下官以老娘发誓,绝对不知。”
北辰砚闻言脸色沉了沉,挥了挥手,“玄枫,将他带下去。”
既不知刺杀一事,那么她究竟有没有参与,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就都问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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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枫知晓,主子还是对那个女人抱有一丝希望。
“主子,姜玄祁就是在少夫人的掩护下才逃出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北辰砚眸子垂着,没有接口,片刻后才道,却是另一个话题,“依张丰交代,私盐一事应是与他无关,那么那个男人当初提供这个线索,应就是早设计好了今日。”
故意引他前来,那她呢。
北辰砚闭了闭眼睛,倏然想起那日她端着柔软笑意,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非要跟来。
原来,她那时就在盘算着怎么杀了他,与姜玄祁私奔!
“全城搜捕,一旦找着人,就地格杀!”北辰砚面容无比狠戾。
玄枫却有些顾虑,“毕竟是姜家的人,直接杀了不好吧,主子或可以用他的命与皇城那边谈谈条件。”
如此,王爷的粮草不就解决了。
北辰砚冷冷扫了眼玄枫,玄枫抿了抿唇,立时应了下来。
“我北辰砚想要的东西,自有手段,何用劫持他。”
玄枫垂下头,说来说去,主子就是非让姜玄祁死罢了,不还是因为少夫人。
“主子,您这次不能再心软了,就算…不杀她,也要让她吃些苦头,长个教训。”
*
阿守想了很久,最终把林思棠关进了正屋,主子没有特别交代,意思就很明显了。
知秋,知书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想去正屋见林思棠,也被阿守看管了起来。
知夏犹疑着问,“姑娘早就猜到了那丫鬟别有居心,为何还答应跟着她去?”
林思棠翻着话本子的手顿了顿,旋即恢复如常,并没有言语。
“姑娘是不是担心,怕那丫鬟万一所言非虚,姑爷会有危险?”
林思棠依旧不语。
北辰砚今日只带了两个人,确实分身乏术,那一刻,她不敢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心中慌极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只觉得那会儿的自己甚为愚蠢,那个男人,死不死与她何干,她最在意的,该是自己的处境才对。
可知夏问出口,她就是不想承认。
知夏脑子不如知书、知秋聪明,很快就转移了思绪,“姑娘,都一日多了,姑爷怎么还不回来。”
“怎么,饿了?”林思棠淡淡询问。
“有一些。”知夏揉了揉肚子,又说,“不过奴婢是想赶紧向姑爷解释清楚,姑娘没有伙同歹人害他。”
林思棠闻言唇瓣浮上一丝讥嘲,“白磨嘴皮子罢了。”
姜玄祁故意设计,要她同北辰砚决裂,就定会留下人证或物证让北辰砚相信,让她辩无可辩。
更重要的是,那个狗男人,不会信她。
“吩咐你给姜玄祁下的药,是不是该生效了?”林思棠秀眸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