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清被古云揪着衣襟,他黑眸满是悲伤,低语喃喃:“意义。可她都不在了,哪里还有意义?”
见沈裴清已经沉溺在浓郁的伤悲之中,古云握紧了拳头,实在忍不住了,他狠狠地朝沈裴清的脸上就是一拳头。
“啪”的一声,沈裴清被他打倒在地上,嘴角瞬间就溢出了鲜血。
古云朝他怒吼起来:“那你就一直这样下去,等日后,你就成为一个被北洲百姓唾弃的帝王,连同已经嫁给你的容素,她作为你的皇后,也会遭受到唾骂的,因为百姓会认为是她害得他们的帝王如此颓靡不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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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沈裴清的黑眸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动摇,他小声否认:“不可以。他们不可以这么认为。”
“怎么不可以,你倒下了,北洲也会面临动荡,到时候民不聊生,百姓哀声哉道,他们能怨谁,就会这份怨气投放在你身上,你的皇后身上,难道你要容素死了还要受到北洲百姓的唾骂吗?”
古云字字句句颇为狠辣,仿佛和他平日里的君子温和形象一点不同。
可也就是因为他的这番话,沈裴清已然稍微清醒了些,他黑眸转亮,虽然悲伤从未逝去,但他已然正视古云。
“我不会让他们这样诋毁和唾骂小素的!”
古云见沈裴清似乎已然好了一些,语气稍微放轻了点,只是表情不变的冷然。
“那你就用行动证明。不然,日后我但凡听到一句咒骂阿素的话,我就算远在别地,我也定会回到北都,找你算账,我才不会管你是否是北洲帝王。”
沈裴清沉默了下,他没有因为古云这些话而感到生气,望着古云已然要转身离开,他淡声喊住了古云。
“多谢。”
古云脚步一顿,而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御书房。
那一夜,沈裴清想了很多,他静静坐在椅子上,消瘦的面庞,挂满了思念和哀愁。
他拿出了一张纸,写了满满当当的字,里面全部都是陈述着他对容素的爱意和想念。
望着那写满了思念的内容,他浅声开口:“小素。等我。在等我一些日子,我肯定会去找你的......”
说着,他将那块沾有独属于她血液的布条放进了一个乌木盒子,紧接着又将自己写好的那张纸一并放入进去,之后是两个香囊,一个是曾经他前往边境出征,容素送给他的,还有一个,是她新做,想必是她想要在新婚之夜给他的。
“小素。我好想你。”
他紧紧抱住了那两只香囊,俊美的面庞像极了破碎的瓷玉般,悲愁笼罩着他周身。
沈裴清闭上了双眼,眼角不禁便落下了晶莹的泪珠,滴在了香囊上,还有冰冷的地面上。
那晚之后,北洲皇宫传出了新后逝世的消息,而后整个北洲正式为这位新后举办了整整一个月的葬礼。
——宁城萧家——
一个贵妇人,她身穿着一袭白衣裙,抱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娃娃。
小男娃娃看着自己娘亲,一直盯着一幅画看,然后突然就眼眶红了,感觉到了疑惑,用奶音询问:“娘亲,你怎么掉珍珠了?”
萧婳听到后,连忙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抱着小男娃娃,抿着嘴,笑得苦涩:“峋儿。娘亲在为你的干娘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而感到难过。”
萧峋歪了歪脑袋,想不明白,但是只知道娘亲哭了,他也很难过,然后伸出一对小胖手紧紧环住萧婳的脖子,用胖嘟嘟的脸颊蹭着她,想要以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的娘亲。
萧婳心里感到熨帖,可她望着那幅容素的肖像画,她依旧无法接受容素已经去世的消息。
阿素姐姐,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快乐无忧。
——临城江家——
整个江家上下,所有人都穿上了白衣,腰间佩戴白带。
江家祠堂,在某一个桌台上摆放着一个牌位。
牌位上刻着北洲皇后容素几个字。
江妍玉身怀六甲站在牌位前,她双眼通红,似乎哭了许久。
袁蜃走到江妍玉身边,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江妍玉又一次忍不住,靠在袁蜃的胸膛前流着泪。
袁蜃表情也含着悲伤,轻轻拍着江妍玉的肩膀,以示安抚。
“殿下如此仁善友好的人,我想她定会在另一个世界会安宁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