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虞安宁重新整理了衣装并头饰,嘱她悄悄返回宴席,莫要惊动任何人。
虞安宁迈过园子边上的那一丛灌木,回过身隔着树杈向玉浅肆悄声保证:“玉姐姐你放心,我省得的。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方才你问我的那些话!”
说罢郑重地点点头,这才扭身朝着宴席走了回去。丝毫不在乎玉浅肆是否回应。
玉浅肆看着那道身影融入了宴席之上,这才噙着笑同伯懿原路返回。
“有故事?”两人信步朝着宫外走去,玉浅肆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可伯懿却知晓,她所言为何。
“那二位宁庙的太妃娘娘,幼时对我......对临安,都很好。她们亦是被皇权牺牲了的苦命人,却能于危境之中不弃他人,在这可怖的宫墙里,十分难能可贵。只是可惜......”
可惜,她们的命运若那间祈福殿一般,本就是在宁帝生病时,因着八字相合,被送入宫为宁帝祈福,本就没有强硬家世背景的她们,在这若深海幽冥一般的宫里,就像是随时会被劲风巨浪撕碎的无根浮萍一般。
就连随波逐流,都没有资格。
对于大明宫的怨憎与厌恶又充斥了伯懿全身,他不由得想要加快脚步,誓要将这黏腻腥臭的空气甩在身后,越远越好。
可又顾及到身旁的玉浅肆,周身的戾气才又渐渐淡弱了下来。
他悄悄瞥了一眼一语不发的玉浅肆,她依旧迈着信然的步子,却正歪着头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现在好些了?”
他觉得靠近她的那侧耳朵都烫了起来。
玉浅肆接着道:“你对这大明宫的不喜真的是好不掩藏,可我也不会安慰人。所以只能等你自己调整心情了。”
说到这里,她站定回望伯懿,再一次问道:“现在可好些了?”
伯懿埋首轻笑出声,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瞬间被暖阳舒风散了个一干二净。
正要回她,却听到了身后小道上传来的嘈杂声。
二人循声走了过去,便看见几个老宫奴围成一圈,将一个宫婢围起来,推来搡去,调笑不止。
那宫婢看起来年岁不小,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从他们二人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人墙后那一双绣鞋,随即一缩,当是绣鞋的主人蜷成了一团。
玉浅肆蹙着秀眉,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伯懿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