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弓弦震颤,仿若雷公击鼓,利箭裹挟着轰天雷,如夺命流星,风驰电掣般扑向既定目标。
轰天雷仿若长了眼睛,精准无误地轰向望楼弩阵,轰然巨响仿若天崩地裂,火光瞬间吞噬周边一切,望楼上砖石迸溅,木屑纷飞,弩具被炸得七零八落,西夏兵惨叫不迭,肢体横飞,原本严丝合缝的弩阵刹那间乱作一团,硝烟滚滚,遮天蔽日。
乘敌军方寸大乱之际,大华士兵如饿狼扑食般汹涌冲锋。龙骧、麟嘉卫将士们虽无长枪盾牌傍身,却气势如虹,毫无惧意。
前排将士手持长刀,刀刃拖地,疾奔时沙石飞溅,恰似一条银白怒蟒奔涌向前,所过之处,烟尘滚滚,不断扬起烟尘干扰敌军瞄准;后排将士拔刀在手,刀身寒光闪烁,口中呼喝阵阵,杀意冲天,直接冲向四周的望楼,不断追砍那些逃下来的残兵。
临近殿门,西夏残兵聚拢一处,重整旗鼓,依托大殿,再次建立起防线。
龙骧卫率先冲入被轰天雷炸开殿门的承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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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罡身如熊罴,赤着的双臂肌肉贲张,青筋暴突似蜿蜒蟒蛇,手中长刀裹挟着一路奔冲的猛势,高高抡起,“咔嚓”一声闷响,那精铁铸就的刀刃毫无阻滞地撕开西夏禁军仓促布下的防线,势大力沉地剁入敌军肩胛,血花瞬间如爆开的赤色烟火,喷溅他满脸。毛罡却仿若未觉,嘶吼着拔刀再砍,每一击都震得空气簌簌哀鸣,敌军在这狂猛冲击下,防线如朽木节节崩碎。
麟嘉卫紧随其后,紧密衔接龙骧卫攻势。
陈三两仿若灵动猿猴,身形敏捷,手中长刀似灵动毒蛇,专寻敌军咽喉、腰腹破绽,近身缠斗时,刀光霍霍,如细密银网,刹那间便在敌阵搅起血雨腥风,每一闪动都带起刺鼻血雾,断臂残肢噼里啪啦似雹子般落地,他脚下血污积成黏稠泥潭,他却稳如磐石,一双锐目锁定猎物,刀刀夺命。
殿内,华灯璀璨,本该是庄严肃穆、尽显皇家气象之地,此刻却沦为阿鼻地狱。灯火跳跃,映照着一张张扭曲到可怖的面庞,西夏禁军残部双眼充血,弯刀挥舞成夺命轮盘,口中嗬嗬怪叫。大华将士面色冷峻,长刀翻飞似银练纵横,金属撞击声密如急雨敲窗,每一下都迸溅出耀目火花,似夜空炸裂的火流星。
惨叫、怒吼、咒骂绞缠融合,震得殿梁簌簌落尘,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漫过金砖地面,滑腻难行,尸首层层堆叠,转眼成了一座血肉小山,堵塞过道。
战局陷入胶着,大华士兵们杀红了眼,一人被弯刀砍中肩头,皮肉翻开,鲜血泉涌,他竟反手攥住刀刃,猛地一拽敌人近身,用额头狠撞其鼻梁,趁对方昏厥,长刀贯胸,一气呵成;又有新兵初上战场,双腿打颤,见战友濒死,却陡然爆发,合身扑向敌群,抱着一名西夏兵便死命咬住其脖颈,后背遭乱刀齐砍亦是毫不松口,以命换命,身死当场,惨烈至极。
就在此时,一声绵长号角仿若划破苍穹的利刃,穿透整个西夏皇宫,龙朔卫生力军仿若汹涌潮水,漫灌而入承天殿。
西夏军苦苦支撑,仿若紧绷到极致的弓弦,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防线轰然溃散。大华将士们踏着血路,一步一步,仿若从地狱归来的修罗,走出承天殿。西夏三大殿,彻底被大华掌控,这标志着西夏覆灭的丧钟已被轰然敲响。
杨炯身中三箭,身上创伤无数,整个人仿若从血窟中爬出的血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此时他心潮澎湃,当下便要下令,冲入后宫。
就在此时,刺目的火光仿若恶魔之手,撕开了夜幕的一角。
杨炯凝神望去,只见后宫方向滚滚浓烟冲天而起,夜风呼呼鼓噪着大火,火势沿着宫墙、廊道、殿宇的边缘肆意奔窜,仿若贪吃蛇游戏,所到之处,一片焦黑。
不多时,那烈烈赤炎便已连成一片,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大有将这偌大的宫苑一口吞噬的燎原之势。
杨炯心下一凛,提刀骤向后宫奔去,大呼:“兄弟们!速擒李谅祚,勿使遁逃!”
言毕,身影已然没入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