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枯瘦的青年人便是从前意气风发的侄子,这可是曾经家中最有出息的后辈。
上前扶起年斌,二人坐下说话。
说了许久,不外乎一些互问安康的话,数月间便从花团锦簇到如今仓皇落败,二人都觉着恍如隔世。
此时,年斌的一句话,让年世兰痛彻心扉。
“姑姑,如今年家到了这个地步,恕侄儿直言,年富,怕是不中用了。”说着,七尺男儿竟也流下泪来。
“何出此言?”年世兰怔愣。
“我与年富在天牢待了数月,几番用刑,我二人险些撑不过来,那位的意思,便是奔着要我二人的性命而去,前几日,不知为何,竟将我从天牢释放,放我回家,只是年富,却再也没了消息,侄儿推测,年富,怕是保不住了。”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年世兰惊掉了手中的茶碗,面上是无穷的惊惧与恨意。
“皇上他,当真要对年家赶尽杀绝吗?”
“侄儿捡回一条命来,乃是那位给姑姑,给年家留了情面,此次年家遭此大难,侄儿方才悟出,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句话的道理,如今年家再无翻身之日,姑姑在这后宫定然也寸步难行,日后万望珍重自身,勿要以家中为念。”年斌沉声劝道。
“以后年家,要靠你撑起来了。”年世兰苦涩道。
“姑姑放心,侄儿定会照料好家中。”年斌郑重其事道。
年世兰伤怀落泪,上前握住年斌双手,泣不成声。
“宫中不是久待的地方,无事你便回吧。”年世兰重重握住年斌的手,不舍地道。
“好。侄儿告退。”年斌轻握手中的纸条,敛了神色,转身离去。
望着年斌离开的背影,年世兰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午后,襄嫔带了温宜公主,与祺贵人一道,到景仁宫看望八阿哥,正巧皇上也在。
祺贵人见着皇上,便娇声软语地诉起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