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场景太眼熟了,在女人死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来找自己,在自己的房间,在她常去的画室,在颁奖台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害怕的,这个女人是个孤儿,她只有一个穷鬼男朋友,何斐在不久前给过他一笔高价赔偿。这件糟糕的事应该和之前很多意外一样,早就被摆平了才对。
——可何斐不肯归还女人的尸体,他如同魔怔了一般,把这个贱女人放在冰柜里冻了起来。
这才是她噩梦的源头,她每天都会梦到女人会从冰柜里爬出来,用僵硬铁青的手扼住自己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抢走我的画?
不应该的!何芷感到深深地困惑——我只是、我只是拿走了你的画!又不是我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先来找我!
贱女人!只会欺负比自己弱的人!
这真是一个让她厌烦的噩梦。何芷有些疲倦地想——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彻底摆脱这个女人呢?
如果是在梦里……她再让她死一遍也无所谓吧,那她们都可以解脱了。
何芷轻轻地冷笑一声,踉跄着走向前去,伸出手就要掐上女人的脖子。
贺安怡平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一把薅住了她的头发,在女人惊恐地挣扎中将她拖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因为良心不安吗?”贺安怡沙哑着嗓子轻轻地询问道。
不等眼神怨恨的何芷说些什么,她径自笑了笑:“不对,像你这样的东西,能有什么良心。”
她轻轻地揭开何芷一天都没有脱下的睡衣,衣服下,何芷的皮肉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森森肋骨裹着的鲜红内脏,正在微弱地一收一缩,但伤口却没有丝毫的鲜血溢出,这让眼前这幕格外荒诞。
“没有良心算什么。”贺安怡兴奋地盯着镜子里快要吓昏的何芷,轻轻地安慰道,“等着吧,很快,你的心肝脾肺肾,都会没有的。”
在陷入黑暗之中的最后一秒,何芷依然在想——这真是她所有噩梦中,最可怕的一场了。
……
“这可真是个噩梦。”
张纯良轻轻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