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真田雅彦难得向橘仓武讨了一支烟。
点燃后,一缕细细的烟雾自烟尾处蜿蜒弥散开来,很快车里便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坐在后座的川口和看着身边的真田雅彦,原本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在瞧见队长破天荒的问橘仓武要了支烟,点燃后又只夹在指尖时,便熄了开口的念头。
黑色越野安静地在深夜的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路灯的不断后退,使得真田雅彦的脸庞不断在明暗之间交替。
萦绕的烟雾并没有彻底遮掩住他的身形,却让荒川明纱三人难以辨清真田雅彦眼中的情绪。
但即便是大大咧咧的橘仓武,也知道自家队长现在的心情并不好,因此坐在副驾上,同样的安静如鸡。
不过,这也正常,被自己敬爱的亲人赶出来,换谁,谁会心情好呢。
悄悄收回瞥向后视镜的视线,橘仓武转而明晃晃的看向驾驶座上荒川明纱,脸上满是埋怨。
看你前面说得倒是挺好,怎么最后这么拉胯,委婉点不行吗?
荒川明纱不想理这个蠢货,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事儿还能怎么委婉,那位可不仅是队长的大伯母。
那可是职业组出身的警视正,一个稳坐神奈川刑事部部长位置八年的厉害女人。
以真田警视正的资历,如果真田警视正是个男人的话,如今神奈川警察本部一把手这个位置,可不一定会姓横山。
你以为随意瞎掰两句就能糊弄住人家吗。
你当是你呢。
回想起之前的不欢而散,荒川明纱不后悔对真田优纪说出希望她能协助警方,把乌丸苍信抓捕归案的话。
真田雅彦没有管荒川明纱和橘仓武之间的眉眼官司,他望着窗外,直到手被快要燃尽的烟烫了一下,这才回过神。
这次显然是一场极其失败的会面,不管是对于并不知情的荒川明纱三人而言,还是对他而言。
即便荒川明纱冠以担心乌丸苍信,黑衣组织可能会在乌丸苍信身上进行那种涉及生命安全的非法实验为由。
说可以向上级申请,让乌丸苍信成为污点证人来减轻罪行。
但话里话外透出的抓捕意思,还是让真田优纪彻底冷下了脸。
在几人杯中的水还没喝上两口,屁股在沙发上刚坐热乎,真田优纪就借口身体不适,冷声送客。
把荒川明纱三人,连带着真田雅彦直接赶出了门。
并在此之前,以日常公务繁忙,自己的能力与精力都有限,且依旧不认为乌丸苍信就是她失踪多年的长子,恐怕帮不上忙为由。
委婉拒绝了荒川明纱提出的合作请求。
在真田优纪冷声送客之后,真田雅彦就知道,即便他后面暗中向她解释自己真正的想法,大伯母真田优纪恐怕也不会相信。
只会以为他是换了招数欺骗她,目的还是为了抓大哥。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真田雅彦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少年时常常出现的茫然与无措,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东京,
原本已经入眠的乌丸苍信在被久未出现的“弟弟”吵醒后,一点一点听完了真田雅彦几人与母亲的那场谈话。
半靠着枕头,乌丸苍信瞥向播放完依旧久久亮着屏幕的手机,平静开口说道:
“放完了,那就早点睡吧。”
“哥哥,妈妈很难过。”
手机中传出清朗的少年音,显而易见的透着低落。
黑暗中,乌丸苍信的心跳难以抑制的漏了一拍,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语气也是如此:
“我知道。”
“哥哥,妈妈哭了。”
“我知道。”
“哥哥,妈妈很想你。”
“我也是。”
这一晚,乌丸苍信难得与“弟弟”聊了很久,并难得的一夜未眠。
第二天,
天边刚泛白,香槟的新邮件就发了过来。
乌丸苍信刚看完,紧接着,香槟的电话的就打了进来。
接通后还不等客套两句,香槟便开门见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