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修罗道，是帮凶。

可这本就是无解。

叶长乐曾说过，上一世三人成仙皆是妖族那一方。

可见妖族和人族差的那一截必须拉回来，这是仓乾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假借登天之势，窃取先天气运，有没有叶长欢有没有杀戮道，结局都会如此。

只不过杀戮道和修罗道成了这场献祭最好的执刀者。

而启动阵法需要的庞大灵气，恰好是那两袋他们在九宗大比喜悦得胜的百万灵石。

“师尊……师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恶，妖主！”

法阵之外混乱一片，可惜仓乾筹备了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这屏障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仓乾！你好狠的心！”

夜渊见此，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仓乾居然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要说之前想要破之阻止是因为赌那个杀戮道小辈下不去手的话。

那在看见仓踽陨落之后，属于人族的气运进一步加深，他就再无其他想法了，只有一个字，退！

可他才转身，阴森森的杀气就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化神……初期！”

轰隆！

天幕黑云压城，雷电照亮所有人的脸，天地之间，惨白一片。

那是……化神雷劫！

杀戮道，第一个经历化神雷劫却还能活着的杀戮道修士！

“走！退！”

夜渊大吼。

“妖主，她才是化神！何故怕她！还不趁现在破之将其杀了永绝后患！”

夜渊可是渡劫期，将近半仙啊！之前能和他对上的也就只剩下仓乾一个。

一个化神初期的修士，有什么好怕的。

“蠢货！来不及了！”

夜渊化为龙身，冲外界碰撞想也没想的奋力一砸！

造仙造仙，从此人族气运加身，更重要的事，没人能猜的到，这个杀戮道修士事成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仓乾彻底端坐高台，看着那个手握刀刃，杀气几乎化为实质的刀修，平静而定然开口道：

“世间万物，此消彼长，盛极必衰，妖族能之，我人族亦能——”

“尸山血海堆砌出来的路，人族没有输的理由，天地不仁，那也别怪我人族自己搏出个结果来。”

他有抱过希翼，那时他还天真一腔热血，踏入那天门之中，他以为天生他来定然是眷顾人族的。

可他在那天门之中看见了什么？

阵法，密密麻麻数不尽的庇佑阵法。

其实天地向来如此不是吗？视万物为刍狗，所谓天道宠儿的妖族，不也在空前强盛之后为保持平衡渐渐抽去其灵气的不是吗？

那时他便明白，想要真的站起来，从来只能靠人族自己，天道之子无用，那他就造属于人族的仙。

他抬手，对下方之人温声开口：

“好孩子，动手吧。”

说罢咳嗽出声，杜涟漪一如既往的将手落在他后背，所剩无几零星的灵气化为暖流，没入他的体内。

像是最开始她也这般这么对这个小师弟的一样。

火光摇曳，照亮修士的脸，他一改往日的温和和稳重，委屈的叹息：

“师姐，我好冷。”

那骨节分明的指节，抓住了女修的衣摆。

隐约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屏障之外，方才赶到的李疏狂疯了一般的要冲上去：

“不许死！不许死！杜涟漪！你不能死！”

可台中刀修眼中再无理智，杀气外溢，绵延不断的火焰伴随着劈下来的天雷，手中极品宝刀发出悲怆的刀鸣，迸发出惨白的寒光。

火。

金色的火。

但，

毫无温度，冰的彻骨。

轰隆！

有

又一雷声砸下！

狂风一吹，火焰就布满了全部！

这下，

就是屏障之外的修士妖兽也感到身后一凉。

“不、不……”

不知谁忍不住开口。

可是那刀刃到底斩了下去！

《血七杀》第三式——孽镜来！

火焰触及之处，即是地狱！

咔嚓！

屏障终于裂开，夜渊欣喜，但有很快止住，因为密密麻麻落下的雷电早已丝毫不亚于当初仓乾天谴之雷！

化神、炼虚、大乘甚至……渡劫——登仙！

再有混沌境初期、中期、巅峰甚至——创世境！

“这、绝不是一人的雷劫！”

夜渊惊骇。

他猜对了一半，仓乾的确是在造仙，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修罗道，以恶入道，却是三千大道之中，仁道之首。

可笑此道以恶成名，得道之本却是体悟他人成恶之因。

弑杀是恶、不杀也是恶，成道是恶、道不成亦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