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穷途末路

金闺娇娆 涂山氏 4959 字 1个月前

阿金微微蹙眉,只觉得今日的萧铎似乎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王爷今日的兴致看样子不错,妾身既然是这家店的东家,便做主免了王爷今日的酒水饭钱,王爷请便。只是一样,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喝多了伤身。妾身进来的时候,也没见有小厮跟着,待会儿妾身吩咐小二去庆王府报个信,让王府小厮过来伺候在您身边,您看如何?”

萧铎没答她的话,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从哪儿听到兰茵记的酒菜不错的吗?就是从四哥那儿知道的。你之所以过来,无非是好奇谁一定要润王长期包下来的这个雅间。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本王?”

阿金看着萧铎依旧邪肆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地奇怪,“是啊,真是意外。庆王此举,是在缅怀润王吗?”

“算是吧,”萧铎举着酒杯,看着里头透明的酒水,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本王无处可去。”

今日的萧铎是沮丧而又绝望的,可是阿金却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地瞧着他。在阿金看来,萧铎若不是走到了穷途末路,压根就不会想起这个被他亲手害死的皇兄。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阿金更不明白,他这样的伤春悲秋到底是为了哪般。那一瞬间,阿金不想再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她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外走。

萧铎这一次没有纠缠她,只是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话,“本王送你的那对耳环,从来不见你戴过。”

阿金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一对珊瑚耳环,一丝嫌恶的情绪划过,阿金转过头来,礼貌地应道:“王爷送的礼物太过贵重,已经好生收起来了。王爷若是没什么事情,妾身先走一步了。”

萧铎听着她敷衍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在那儿喝酒,亦没有回答阿金。阿金也并不打算等他的回应,话音刚落,便与阿珍离开了兰茵记。

坐到马车里时,她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坐在她身边的阿珍,也心有余悸地瞧着阿金道:“姑娘,房门拉开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庆王坐在那里头呢?这太诡异了。”

阿金用手轻轻顺了几下胸口,这才看向阿珍道:“确实奇怪,包括今天萧铎整个人的状态,也很奇怪。”

阿珍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看着阿金道:“他以后不会经常过来吧。若是如此,日后姑娘想与大师姐联系,在哪里见面好呢?”

阿金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总有办法的。”

阿珍听阿金说得如此笃定,这才松了一口气。

……

琉璃从兰茵记里出来,撑着伞走在下雨的街市上。今日她出来就是为了和阿金交流一下二人的消息,别无其他。所以事情做完以后,她见时间尚早,便想着在王都的街市之中走一走,不想那么早回到山庄里。

不知不觉,待琉璃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了另一家酒店的楼下。琉璃抬起头来瞧着那酒家楼上高高挂起的番旗迎风飞舞,不由得心声感慨。

这里,便是她与洛腾第一次偶遇的地方。琉璃低下头来瞧着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发现自己的布鞋也有些湿了。

她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要回去,突然胳膊被人狠狠一拽,她吓了一跳,一脸惊恐地来到了洛腾的面前。

洛腾眉头紧皱地瞧着面前这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在确认不是紫衣之后,赶忙松开了手,退开了好几步才对着那姑娘行礼道:“姑娘海涵,是在下认错人了。”

琉璃惊魂未定地瞧着洛腾,直到洛腾率先做出这样的反应,她才意识到洛腾并没有将自己认出来。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这才轻声说了一句,“不碍事。只是郎君这样子唐突,怪吓人的。”

“是,只是……”洛腾话说了一半,五味杂陈地又端详了一阵琉璃,“只是姑娘您长得和在下的一个故人很是相似,让在下以为,自己是寻到她了,所以在下才会……”

“既然是好不容易寻到了,为何下手这般粗鲁?”琉璃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滑稽。心里的悸动,在所难免,可是更多地却是苦涩。从他刚才那个怒气冲冲的表情来看,就算洛腾说的都是真的,他这般苦苦寻找自己的踪迹,也一定不是因为爱上她的缘故吧。

琉璃这般想着,眼睛便湿润了起来。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撞进洛腾的心里,与记忆里的一些画面重合起来。洛腾皱着眉头,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道:“刚才是在下唐突,吓到姑娘了。请问姑娘是要去哪里?在下见姑娘孤身一人,不如由在下护送姑娘过去。”

“不用。”琉璃抬手擦去眼泪,利落地转身打算离开。

洛腾见状,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姑娘,这一带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确实不安全。姑娘若是一人出行,应当小心才是。”

“确实不安全,”琉璃讽刺地看了洛腾一眼,只看得对方满脸羞愧,这才负气离开。

洛腾无奈地瞧着那么一抹紫色的身影在自己眼前逐渐消失,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在这个地方瞧见一抹紫色身影,便以为是紫衣回来了。这种时候,她又怎么可能回来?又怎么会回来?

洛腾怅然若失地想着,翻身上马,向衙门方向疾驰而去。

……

阿金进房间的时候,宋文禹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那儿看着书,明明旁边就是软塌,却一丝不苟地挺直着背脊坐着。阿金一进来,他便将书放下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没有淋雨吧。”宋文禹看着阿金坐到自己身边,先是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湿,这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没有,”阿金摇了摇头道:“我这刚准备从兰茵记回来的时候,碰到了萧铎。走也走不了,就坐在那儿陪着他客套了几句。”

提到萧铎,宋文禹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怎么会在你家开的酒楼里。”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啊。而且,总觉得他不太对劲,”阿金趴在宋文禹身边,想了想,看着宋文禹道:“你觉得他是那种借酒浇愁的人吗?”

“借酒浇愁?”宋文禹显然也没想到阿金会说出这几个字,也与阿金一起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平常不知道,不过他最近若是这样,倒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