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行正担着水经过,闻言高声道:“大爷您习惯了就好。”
陈韶边往阴凉处走,边道:“是呀,您习惯了就好。”
这边说着,那边蝉衣已经带着村里的孩子们往村外采草药去了。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又帮着收拾干净后,在村里人不舍的目光中,陈韶带着羽林卫终于回了朱家的庄子。
任家已经将草席送过来了。
但太阳实在毒辣。
陈韶安排任家人将上午扯的花生拖回来,让羽林卫一边等太阳落下去,一边摘花生。在羽林卫三三两两地围成一团摘花生之时,她则让任中行将朱家庄子上的管事带到了正堂。
先问了一些庄子的情况,又问了几句那块地的情况,大致摸清了他的底细后,陈韶才进入正题:“那块地总共埋了多少人?”
“四十二个人。”管事毫不犹豫地答道,“二十一个男子,二十一个女子,小人记得非常清楚。”
自从朱家被灭后,管事就被任家的人绑着双脚,被迫同原先庄子上的下人挤在柴房中,风吹日晒便罢了,吃喝拉撒也在同一个地儿,早就受够了。听到陈韶找他,他激动得险些哭出来。为了不再回柴房,对陈韶的提问,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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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的最后一个人是男子还是女子?”陈韶问。
“女子。”管事依旧毫不犹豫地答道,“是一个掸国女子。”
任中行飞快地看他一眼,又看陈韶一眼。陈韶面上并无惊讶之色,似乎早就知道埋的最后一人是女子,且还是掸国女子。
陈韶可管不着他怎么想,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又接着问道:“她是你们朱三爷的什么人?”
“不是朱三爷的什么人,”管事迅速说道,“听张管事说,那个女子是什么掸国大将军的爱妾,因与人私通被大将军撞见,就以一千两白银的价格卖给了朱家和顾家的商队。因她长相实在出众,朱三爷他们就将她留在了碧桃园。只是那女子很是不听话,三番五次地忤逆朱三爷他们,有一回她又忤逆朱三爷后,朱三爷想对她用强,却被她咬下一块肉,朱三爷吃痛之下,就失手打死了她。”
陈韶让徐光将那支银钗拿出来,问道:“你仔细认一认,这银钗是不是她的?”
管事连连点头,点完头,又胆战心惊地补充道:“是她的,听说是她的奸夫送她的,看得比她的命根子还重。张管事将她的尸体送过来,让埋到那块地里时,曾想拿走这支银钗,谁知下人的手都还没有碰到这支银钗,那女子突然就睁开了双眼。就是这样,这支银钗才得以保存下来。”
徐光看着手里的银钗,惋惜不已,这么神奇的事,他竟然没有遇上。陈韶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后,将那支桃木钗也拿了出来:“你再看看这支钗子是不是也是她的?”
管事细看两眼,点头道:“是她的。”
陈韶看他没有细说,便问道:“是她原本就有的,还是朱三爷他们送她的?”
管事摇头:“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记得她被埋到那块地里时,头上就戴着那支银钗和这支木钗。”
陈韶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知道得也不多后,便让任中行将他带了下去。看他还算老实,在让任中行带他下去时,特意多吩咐了一句:“让他去看管那些尸骨。”
就是要将他跟那些尸骨关在一起的意思了,任中行怕任家的下人领会不到她的意思,亲自跟着下人将他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