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只要那林翘一日不肯脱衣验身,就一日要顶着这女扮男装的污名,咱们只要持续不断地说,认可这个说法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她若是不忿,就一个一个地找过去,让他们收回了话去啊。”
黄眀是标标准准的纨绔,做事只看得到好处,从不思考风险,也默认对方面对这则流言定然是会怕了的,自己的计划简直精妙绝伦,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你们说,她既然是个敢穿男装,抢咱们兄弟东西的,不会连一个一个找人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吧哈哈哈!”
曾复听得冷汗越流越多,见这些个读书人竟然也跟着黄眀的胡言乱语点头,他愈发心急起来,连忙插嘴道:“等等!诸位都是读过书的,莫非不晓得在《盛律》之中,让一个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人当众脱衣验身,是要受罚的吗,还有,咱们手里没有她的确是女扮男装的证据啊!造谣传谣,同样是犯罪啊!”
“什么证据,说得人多了,大家都这么以为不就行了,嘿嘿,只要大家都附和,一提到林翘就想到她女扮男装欺瞒世人,到时候只怕连在宫里的皇后娘娘,也不敢贸然插手说什么吧!”黄眀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冷语伤人二月寒,最好让那小娘子怕得连为自己争辩都不敢,那才正正好坐实了她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呢!”
“妙哉妙哉,就算她有那胆子,敢一个人一个人找过去对峙,可咱们人多啊,她对峙得完吗,有那个毅力去面对大家对她的不屑谩骂吗,区区弱女子罢了,就是该吃些教训,才能学乖。”
曾复目瞪口呆地看着众人不断附和恭维起了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同时也感知到一种让他骨缝生冷的失控感。
他起头的事情,他控制不住了。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你们一说什么,他们就无脑相信啊......”
无力的话语被众人激烈讨论该如何针对林翘的声音给掩盖了过去。
黄眀那张病态枯黄的脸似乎更添了几分吃人的狰狞,他走过来拍拍脸色苍白的曾复的肩膀:“放心吧,兄弟这回肯定会帮着你扬名的,到时候若是你落了榜,这事儿也能助你走举孝廉那条路子,虽说今年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但没关系,兄弟给你查过了,里头有那种家里只有个老母的狗屁孝子,兄弟悄悄雇人去砍了他的手,叫他从此做不成官,把这个名额给你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