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个说的,我可没说。”说完裴皎然指了指一旁的酒坛, 唇齿嗫喏,“我只是答应在长安等你。不过还剩下一小口,你可以尝尝看。”
在她满是笑意的注视下,李休璟拿起酒坛仰头而饮。入口味道如旧清冽,却隐带一丝蔷薇的香气。
回味着酒的味道,李休璟移目看向那色如樱桃般的绛唇上,“你放心,碧扉很好。我已经派人护送她去江南。只是为什么你只给她写信?”
“难道我要给你写信?你自己在信上的意思,不是让我不要写信么?”裴皎然轻笑。
看着裴皎然一脸无赖的模样,李休璟暗自叹了口气。他果然就不该指望她能换个性子。
“那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李休璟凑近她追问道。
“信很好,字也很好看。就是有的时候过于酸腐。”裴皎然冁然而笑,眸中却露了惋惜之意,“我早劝过你了,少看那些民间的话本子。可你就是不听。”
没心没肺的模样落在李休璟眼里,惹得他没由来的心生烦躁。刚想开口,却见裴皎然挪开炭盆,支起身子凑近他。
一瞬间一缕幽香盈入鼻息间。
“你既归京,还是和家里和好为妙。我想没准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你拜将的制书。”裴皎然声音轻且柔,缭绕在耳侧。
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皎然,李休璟喉结轻轻滚动着。
“那么这一回你又是为什么帮我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二郎难道不希望回到长安么?”裴皎然并没有正面回答,继而挑眉,“二郎该不会愿意在瓜州呆一辈子吧?”
人活一世,总归会有野心和欲望。她不信李休璟会愿意一辈子呆在瓜州。如此他何不如以门荫入仕呢?
说完裴皎然起身,深吸口气。走到一旁的烛台前,拿起金剪轻轻剪去烛花,未再言语。
余香湮没在室间。
李休璟转头看向,正在认真剪烛花的裴皎然,“其实我和刘中尉一早就相识。他希望我能够去右神策军。”
“难道二郎不想去右军么?”裴皎然柔声问。
“自然不是。”
于他而言,当然是右军更好。只是他比较好奇裴皎然希望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