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兑上震?的确不是什么好卦象。”裴皎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染干,温声道:“这卦象虽然有婚姻嫁娶之意,但是此卦的卦诗更不好。婚嫁偏逢泽上雷,势如水火两相违,前途凶险终无利,速速停行莫迟疑。”
话音甫落,殿内突然飘出一股焦糊味。只见原本搁在木盘上的两份庚帖,突然无故自燃起来。
“保护殿下。”裴皎然当即喝道。
门口的金吾卫闻声冲了进来,护着太子退到了门口。
说来也奇怪,那火势居然没有蔓延。仅仅烧完两份庚帖就自己熄灭,只留下些许灰烬残留在远处,被拂进来的风吹落。
众人面面相觑。
斜眄眼染干,裴皎然上前一步。面露惋惜道:“看样子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说着她走到香案前,讶道:“这怎么还有一卦?”
听着她的声音,蓝仙人连忙走过来,“这恐怕亦是天意啊。火泽睽,离上兑下,此卦是中平卦。薄冰甚险,行人难禁,若占此卦,凡事小心。”
这话说完染干脸色彻底不好看了。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白袍人,“你去瞧瞧。”
眼见白袍人走了过来,蓝仙人不由紧张起来。他的这些伎俩骗骗不懂行的人,或许还可以。可万一对方是个行家,那可就一点也瞒不过去。
蓝仙人正想着要如何应对时,裴皎然却开了口,“吐蕃没有自己占卜的法子么?某记着贵国似乎颇为流行四卜算。既然不相信我们的大衍筮法,那不如自己算算?”
白袍人止了步伐,抬头迎上裴皎然温和的视线,摇了摇头。却没有放弃对桌案上残留物什的检查。
桌上的卦象仍在,两份庚帖的残骸已经不知道散落在何处。
打量卦象好一会。白袍人走了回去,和染干用吐蕃语交流起来。
二人说了好一会,染干转过身,“看样子的确是天意难违,这件事我们就不强求了。不过还是希望能和魏廷继续互市。”
这是国家大事,裴皎然深知自己一人做不了主。自觉地退到一旁,由太子上前去和染干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