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百户。”韩裘坐在位置上纹丝未动,甚至端起茶杯悠哉地抿一口,俨然不是客,而是反客为主,“想不到你这般年轻有为,听说你才入京不足一月,就为乐千户立下如此汗马功劳,实在是前途无量啊。”
听上去每个字都在夸她,但潜台词是: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才刚来京城就敢这么大动干戈得罪权贵,以后会死得很难看啊。
周立寒:“......。”
苍天啊!不会连亲爹都没认出她吧?!
“韩大人谬赞了,下官此时被擢升入京,本就是为此案救急。”周立寒汗颜,作揖回道,“下官既在北镇抚司,不仅要为乐大人立功,更是要忠于陛下之意的。”
你要是对我这么办案有意见,那你就是不忠于陛下。
韩裘冷笑一声,再次将她打量一遍,总觉得很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眼熟于谁,何时何地见过?
韩夫人显然也是一副觉得眼熟但又认不出的表情,憎怨道:“好一个忠于陛下,你的忠就是谎造案情,害我们又一个儿子进牢去么?”
大地啊,讨厌她的嫡母好像也没认出她啊!
周立寒用余光看了眼周庭霄。
嗯。
老弟用促狭的冷笑正瞅着她呢。
“什么叫又?韩将军已经回他自个儿府上了啊。”她双倍汗颜,但还得继续维持状态,“再说了,咱们保韩将军和韩二少爷都不死,您们难道不高兴么?还是说......您们真的不把韩将军当儿子了?”
说到这里她很心寒。
便宜爹和嫡母当年放任太子垂涎轻薄她便罢了,后来为了熄太子的火把娘亲送给他倒也罢了,如今过去十一年认不出她还罢了——
可他们对这个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嫡长子,如今都能冷血至此么?
“这么说韩馗果然翻供了!”韩裘啪地一拍桌子,阴沉着脸问,“那个作证的舞姬你在何处寻得?是不是韩馗告诉你的?还有,你是怎么让文定伯改口的?”
“拜托,我可是直接从地方被调上来救急的锦衣卫,我的特长当然就是找人啊。”看破他们的凉薄之后,周立寒直接放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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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改口?我又没半夜去他府上拿刀逼他改口,我怎么知道?或许人家就是替儿子认个错,积点阴德不行?不像有些人......哎,明明两个儿子的命都保住了,还一副我杀了他儿子的德行。”
苍天大地,她多年以来在官场说话都是一(yin)团(yang)和(guai)气的,总是很给人留情面。
上次这样毫不客气地怼官职比自己高的人,还是在四年前收留周庭霄前,生死一线地怼那个彭守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