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右翼第三鹰扬郎将李文柏……没错吧?”王代积以手指向了面前胡同里的第三个小院子,回头与一名引路的骑士相询。
骑士立即点头。
谢鸣鹤却有些诧异:“正经郎将?”
“十日后,于淮南战死了,或者三日后,查明是黜龙贼……黜龙帮的内应,下狱畏罪自杀了。”司马智达不耐道。
“一个兵都没有的假郎将。”王代积也补了一句。
谢鸣鹤立即点头,本欲亲自先入,却又恶趣味发作,看向了王代积。
王代积一愣:“阁下不是要自行清理门户吗?”
“请刑部侍郎领着东都骁骑们替我先把他捆缚好。”谢鸣鹤恳切来言。
王侍郎,或者说前王侍郎,现在的王大使愣了一下,复又笑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然后招呼那些骑士去开门。
骑士们都是司马氏的家将居多一些,当然不会管事情有多蹊跷,只是司马智达一点头而已,便一起下马,蜂拥而上,乃是训练有素,有人去堵后门,有人去院墙埋伏,然后才由一个队将领着,上前只是运起真气奋力一踹,便先领着七八人进去了。
随后,王代积才下马,负手昂然而入:“刑部侍郎王代积在此,李文柏,你的事发了!”
周围邻居有人在月色下探头来看,却被司马智达抬手一指,严厉呵斥:“朝廷捉拿钦犯,噤声!回去!”
话到此处,院内早已经鸡飞狗跳,那李文柏正在吃饭,身侧还有两个琅琊跟来的大户人家,三人来到江都,被授了空职,郁闷至极,正在商议如何回到徐州寻司马二龙,忽然被破门,也是大惊失色,还以为黜龙帮的人来了,本欲呼救的。
但很快,随着王代积一声喊,三人却又当场懵住,倒是李文柏反应最快,赶紧解释:
“王侍郎,我是真降,莫中了贼人的反间计!”
王代积昂然立在院中,渊渟岳峙,气势非凡:“本官既为江都刑部堂官,自然会秉公执法,明断曲直!但此时得的言语,便是你来做死间,故意挑逗徐州方镇出兵,以至于徐州大败!而你若真有冤屈,也要与本官回刑部再说!拿下,捆上!”
闻得此言,左右骁骑一起举着绳索上来,院外之人也都纷纷翻墙入内。
李文柏大汗淋漓,却居然不敢反抗,只是喊冤。
而待三人被一起捆缚妥当,王代积复又负手下令:“打断四肢,堵上嘴!”
李文柏大惊失色,一名颇有修为的徐州豪强更是想要起身逃窜,但绳索既已上身,周围数十好手围住,如何由得他们?
须臾片刻,三人便被用铁锏砸断了四肢,拿抹布堵了嘴,甚至有不知情的骁骑以为是真的查案,居然又去屋内认真搜索,将之前李文柏投降后得到的几百两白银和几十匹绸缎赏赐给寻出来,一并抱着拿出来。
到此时,王代积终于回头:“谢兄,可以了。”
谢鸣鹤与司马智达闷声不吭走了进来。
李文柏借着满院火把和头顶月色看的清楚,却是表情激烈起来……像是狰狞发泄,又像是在失态苦笑,更像是难以置信。
谢鸣鹤看着对方,本欲说些什么,却都懒得言语了,只是摇头而已:“早知如此,何必呢?”
李文柏当然无法吭声。
而谢鸣鹤本欲寻兵刃,一抬头去看到了那包银子,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却又陡然无名火起——连番大战,耽误了多少事,坏了多少人心,却只是为个空头郎将和这包银子吗?
一念至此,其人也不取刀,只上前将这一包银子取来,用旁边的丝缎紧好,然后便往对方面目上砸去。
不过三五下,此人便已经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鼻子歪斜,鲜血迸流。
见到如此,谢鸣鹤叹了口气,同时暗暗心惊,自己如何这般失态?真将黜龙帮当做什么自家事业了吗?
偏偏已经砸成这样,司马智达跟王代积旁边看着,委实不好停下的,于是其人赶紧运足真气,复又奋力一砸,却是将对方直接砸了个红白相间,再无气息!唯独已经晚间,火把高举下,双月高悬下,红色也不显,却似乎是个黑色,白色也被照的发黄,弄得个玄黄难辨。
到此时,谢鸣鹤方才在司马智达与王代积的沉默中拎了银包,然后恳切来讲:“失态了,让两位笑话了……首级不成样子了,此物且随首级一起留给我家首席来看!”
两人心中乱跳,却各自沉默无言。
非只如此,随着司马智达一挥手,早有骁骑上前,一刀一剑,各自了断了剩余二人,并取了李文柏那不成样子的首级,然后只将三具残余尸首扔在原地不动,便随主人出门去了。
而谢鸣鹤拎着浸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银包出得门来,抬头一看,只见双月高悬,复又有些失魂落魄,心中更莫名想起之前在河北时的一句话来:
“蛇伏于泥,君不君也!”
PS: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祝我自己生日快乐……艹……三十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