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拗地看着林司遇,似乎在说不达目的不罢休。
无奈之下林司遇打了个电话,让司机离开。
江晴知要开车送他。
车里在播放一首老歌:【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
歌词仿佛在唱她,红色玫瑰,喜欢流眼泪。
他问,“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吗?”
江晴知故作思考,“什么?”
“你最珍贵。”
她笑了一瞬,笑意深深直达眼底,“这条路永相随,我不撤退。”
冬季的天要很晚才亮,昏朦的天空在缓慢地泛白,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车里在播放一首又一首的情歌。
他们在奔向越来越明亮的前方。
像天下间的所有情侣一样,他们在机场告别。
江晴知鼻子开始泛酸,轻轻打了他一下,“我为什么越来越舍不得你了,明明也才一个礼拜见不到面。”
林司遇心头一软,他何尝不是呢。
第一次这样讨厌出差,第一次理解为什么说机场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他柔声道,“等我回来。”
坐在飞机上,林司遇沉思了一路。
以前他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抗拒离别,现在他明白了,那是因为舍不得一个人。
一直以来,他对什么都觉得无所谓,钱权堆砌起来的高墙,使他看不见,亦不屑于缠在墙外低矮篱笆上的藤蔓。
但是有一天,就是那么一天,他经过时无意瞧了一眼,只那一眼,命运使然般,他看见了一颗很小很细的花苞。
于是他开始期待,期待这朵花苞,会长出什么样的花儿。
会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什么香味。
他开始时不时地去看它,开始会在无雨的时节给它浇水,至此产生了情感上的羁绊。
后来他沉浸在忙碌中,搁浅了它,突然想起时,跑去看它,迎接他的是一朵开得绚烂的粉色花儿,层层重叠着,在阳光下熠熠闪烁。
该怎么形容那种香味呢,像他在一个心情阴郁的夜晚里望着明月,风从远方捎来的气味。
这股气味只来过一次,不知从何而起,不知往哪去寻。
此时此刻,他终于寻到了。
藤蔓很长,缠满了整扇篱笆,然而只开了这一朵花,这朵承载了他的期待,喜出望外的花。
它的根在或泥泞,或干涸的土壤里盘踞,它独自在暗夜里滋长,它从不气馁,从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