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秦老太太斜靠着大迎枕,一丫头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见老嬷嬷进来,秦老太太懒懒地道了句:“这丫头,假以时日定然不简单。”
“是,毕竟是有老太太的血脉在身上,还是有点像您,不过,要同您年轻时相比,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老嬷嬷上前倒茶递给老太太,又笑着恭维道。
“唉,咱们都老了,这心啊,也跟着软了。”秦老太太并未接茶水,而是看向这个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人。
见她已老态尽显还在尽心伺候自己,老太太心里有些触动:“看见秦荽这丫头,我突然想起我们那时候了。那时候,咱们俩可真是难啊!”
老嬷嬷坐在了一边炕沿,也很是感触地点了点头,她们主仆这辈子也是不容易,老嬷嬷为了老太太,甚至一辈子没有成亲,更是无子嗣。
“若不是老太爷早早走了,给您留下这么一大摊子事,还有几个未长大的孩子,老太太也不会如此操劳。”
一个寡妇要守住偌大的家业谈何容易?
只有她们知道自己的手曾沾染过多少血,曾弄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所以,老太太在儿子们都成家立业后,便开始日日吃斋念佛,不理会外面的俗事。
“您这都多少年没有理过那些俗事了,为何今儿偏偏要见这荽丫头,还被她给气了一场,真是何苦来哉?”
秦老太太坐起身,挥了挥手,让小丫鬟都下去。
“可打听清楚了,是谁让那些蠢货来秦家的?”等人走了,秦老太太才表情严肃地问道。
“回老太太,打听清楚了。所有人都说是有个戴帷帽的女子,坐着马车给他们送的信,信上写着让他们今天准时来拜见老太太,并叮嘱不可来早,更不能来迟。”
“这群蠢货,别人给一封信就如此听话?养在秦家也是祸害。”老太太微眯眼睛,嘴角下耷,此时的老太太哪有一丝慈眉善目,看起来便让人不寒而栗。
“倒也怪不得他们,老太太请看,这字迹和落款,怎么看也是咱们家四爷的笔迹啊?那些孩子和姨娘,又如何分辨得出这究竟是不是四老爷的笔迹?”老嬷嬷叹了口气,皱眉为那些人说了句公道话。
老嬷嬷将一沓信封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