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叶障目,让他改了他的卦象,使他天真批下“此战无虞,将军必大胜归来”的谬论。
贺衍想到这里,一下攥紧了手中铜钱,冷冷笑了起来。
一叶障目,一场杀局,让他此生心意难平,恨意难消。
山中风雨陡然一急,他抬眸看着被雨水淋湿了的月亮,眼底是压不住的疯狂,就连苍白的唇都因激动染上了几分血色。
他那时说的破局,不是破他当时的死局,而是破今朝的大局。
他用自己的命筹谋落子,在生死一线之间,赌的是王朝的命数。
小主,
帝王的威压席卷全局,像是一柄重剑划破天门,山河倾倒,大乱四起,于乱世中搏胜,唯有以杀止杀,先斩的便是那搅动乱世起的帝王。
阿榆与怀远军是他藏了太久的刀,历经艰辛打磨而成,如今也该试试锋芒了。
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甘愿赴死,在萧徜眼里是他在向他乞怜妥协。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向一个奸诈小人妥协!
他不过是在准备弑君罢了!
他不仅要弑君,他还要推翻这个王朝!
五年的时间,他给了所有人五年的时间,中途变数不计,可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笑萧徜一辈子都在工于心计,可他不知,他赖于心计也将败于心计。
为了掩盖一个图谋,他策划了一场又一场的阴谋,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民心早已不再是他的拥趸,一朝事发,怀远军来亡萧徜,而他丢失的民心来亡这个王朝。
他不禁弯唇一笑,阿陵以身入局,五年不仅壮大了怀远军,还让萧徜自己消弭了自己的民心。
如今他已刀剑悬首,后退无门。
他收回目光,转身便往外走,屋外骤雨忽急,他刚一出去,便被吹了满脸风雨。
他弯唇笑了一下,只觉痛快至极。
那日来他面前打探怀远军的探子死前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他想改朝换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