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拿下

亥时三刻将近,夜色下的伯府内一片祥和。陆一率暗卫早已在清平伯府周围埋伏稳妥。众暗卫蠢蠢欲动,只等郡主前来,一声令下便潜进伯府拿人。

就在此时,伯府内院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隐藏在伯府门外高大榕树上的暗卫忙顺着火光方向望去。原来是内花园靠近库房的位置走水了。这突如其来的火势令一众埋伏好的暗卫们有些慌乱。眼见郡主原先说好的时辰已到,却不见她的踪影。想要冲进去拿人,又不敢擅作主张。只得按耐住心思继续潜伏。就在那火势越来越大,救火的奴仆呼声震天之时。只见几个身影从伯府另一侧偏院房顶先后跃了出来。最前面的中等个子,体格匀称,手里提着个头颅与四肢垂软的人,他身后的人影腰形纤细,四肢修长,动作轻盈很明显是个女子。再有两个普通身形的人影紧随其后。

陆一眼睛一瞪,挥手示意埋伏四周的暗卫呈扇形包围,他则带领其余人迎面而上。待双方正面对上,情势顿时紧张起来,相互对视着,陆一看着对方同样蒙着面的四人蓄势待发。当他迎上一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如星辰的双眸时,浑身一震,忙躬身低声行礼道:“郡主”其余人马上回过神来忙跟着见礼。

“只留两人在此继续监视,其余人先随我撤回密牢!”朝阳郡主压低声音果断吩咐道。

众人快速离开,迅速消失在了越发深沉的夜色中。朝阳郡主明面上吩咐动手的时间是亥时三刻,但其实早已在戌时末(夜里九点前后)她就已经带着自己的暗卫从伯府另一处人烟稀少的位置秘密进入了伯府,不仅将人捉住,还拿到了两份十分重要的物件和密函。她粗略扫了一眼密函,里面内容令平素处变不惊的她吃惊愤怒不已。导致了她在将人拿住后还很生气的亲自往伯府库房及供奉伯府历代祖先的祠堂各点了把火!生出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不孝子孙,岂配享受什么供奉?这小性子果真是符合她两辈子有仇必报的狐狸性格!

位于地下密牢内的正中央有一个长宽各五丈,深不见底的水池。水池周边与顶上围盖着的坚实铁栅栏,将水池变成一个牢笼。牢笼正对面开有一道方便进入池边的门。池中青绿色的水泛着黑色,水下不时有数条不时来回游动的身影。单看那动物在水下缓缓游动时,推动周围水纹扩散的范围,便知体型相当大。如此巨大身形,又爱长期栖息于水下猎食,只凭这两条就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了。

郡主带领一群人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犯人来到铁笼正对面的刑室。将人绑在十字刑架上。那人四肢全断,大半散开的头发倒垂过来遮住前脸,头向左边歪垂着仍旧还在昏迷。郡主命人剥去犯人身上衣物,而后拿起一个烧红的烙铁,慢慢走近昏迷的犯人。面不改色的穿过遮挡的乱发往他外露的右脸贴去。通红的烙铁还未落到那人脸上,周围嗅觉灵敏的暗卫们便闻到一股毛发烧糊的味道。紧接着,那人右边脸上“嘶”的一声冒出灰白的烟,皮肉烧焦的臭味瞬间掩盖了毛发糊味。那昏迷中的犯人猛地仰着头张大嘴巴瞪着眼凄厉的惨叫起来。

众暗卫目睹此景,都瞪大了双眼如兴奋地等待着郡主接下来的举动。这种唤醒犯人的方式,犹如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这群以行事狠辣、手段残酷着称的黑麒卫内心的狂热。

可朝阳郡主这时却停下手来,微微侧头盯着犯人脸上的烙印看了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似乎不太满意一般,然后转身将正在冷却熄的烙铁扔进炉中继续烧。慕红递上干净的手绢让她净手,她一边擦一边吩咐:“将他头颅缚稳。”暗卫得令拿着一根麻绳,将气喘如牛拼命挣扎的犯人从肩膀上方脖颈往上绕圈,既保证他脖子连着脑袋不会晃动,又保证他能勉强呼吸。动手的其中一人就是之前被朝阳郡主夸赞过机灵的暗卫。这次他又很贴心的把犯人垂在面部的头发割去,露出整张脸来。一旁帮手掣肘犯人的同袍暗自骂了句“马屁精”!

朝阳郡主如花般的面孔露出满意的笑容轻点颔首。她犹如掌控生死的阎罗,手中拿着烧得火红冒着青焰的烙铁,一步步走向犯人,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脏上,让他不寒而栗。她与犯人正面相对,眼神中透露出冷酷。

那犯人身材健壮,肌肉紧实,犹如铜浇铁铸一般,双臂青筋暴起,胸前似有风雷涌动,两腮咬肌紧绷。这人早年整张脸就受过伤,伤愈后显得面目狰狞凶相更甚。如今又添新伤的脸上双目如恶狼般凶光毕露,死死地盯着逐渐靠近他的朝阳郡主。此人武艺高强,与自己手下的护卫也已过招数十回合,难分胜负,若非怕惊扰其他人,但就他的实力而言,还远远不够资格让她亲自出手。

郡主悠然地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如待宰羔羊般动弹不得的人。她再次将烙铁向着另一边脸狠狠烙下。刹那间,焦糊味与惨叫再次传来。待烙铁由赤红渐渐变黑,郡主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如此,便对称了。”那笑容在这犯人眼中,恰似一朵在血泊中绽放的罂粟花,妖艳而残忍。

陆一等人对郡主的举动极力赞成,他们皆认为若想击溃对方,必须要先展示实力,率先对犯人施以压力,使其感到自己犹如笼中兽、网中鸟,插翅难逃。朝阳郡主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一条腿,质问那人:“你受什么人指使,藏匿于伯府?”那人气喘如牛,吐出一口血沫,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郡主,咬牙切齿道:“我本是老郡公手下千户长,又承蒙陛下亲封为武骑尉!郡公在世时,我便常护卫左右。郡公离世后,我便跟随伯爷。伯爷见我办事稳妥,便将外院事务交由我打理。若非战时伤及面部,又岂会如今日遭你们这些人莫名囚禁侮辱!施以酷刑。你们如此胆大妄为,私自对朝廷官员用刑,就不怕陛下追究吗?”看他一副大公无私受尽屈辱的模样,朝阳郡主笑出声来。

“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笑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