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秦昊宇,今日你在府中可遇见他了?他可曾有为难你?你却不用怕他,若再敢使坏你只管告诉我。什么兄长世子的,敢为难我婆姨,我再去揍他个满脸开花!”
昊轩一耍混,西北话就又蹦了出来。灼华本想嗔怪,可一想到今日所见世子左脸上的那片青紫,似小丑着的油彩,甚是滑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见自己终是把忧心重重的灼华逗笑,昊轩也不禁立时欢喜起来,又有温香软玉满怀,新婚分别在际,不由得登时口干舌燥浑身火烧,再看灼华时,眼睛里便燃起两簇火苗来。
灼华一见哪能不知,脸上轰然一热,双颊红似春桃,盈盈秋水不自觉地便去避着昊轩的眼睛。这看在昊轩眼中简直就是刻意邀请。
“轰”,他脑子里的所有清明顷刻全部焚为灰烬,烟灭灰飞……
桌上红烛摇曳,一起摇曳的还有床头那绣了龙凤呈祥的大红幔帐……
……
隆冬大雪,昊轩为先锋官,整装三军,出征沙城。
留在青宁城内的灼华却并未闲着,带着三姑敏毓,再有扶风、射月、听雪,全员而出,日日留于已被军中征用的青宁知府府衙内筹算调配。
几名女子参于钱粮调拔?暂聚于此的皆是靖王心腹,除了王府幕僚,还颇有一些西北高官。虽王爷打过招呼,可一开始众人只觉得胡闹。直到两三日后经了几件不大不小之事后,众人方才渐渐认识到了这位靖王府二奶奶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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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二奶奶领着众侍女自处一室,却并不是只为来吃茶聊天不懂装懂地掺上一脚。而是人人皆手持一把算盘,钱粮统领将征调后的账目皆送到此处核算一遍,而后再分配调运送往前线。
且又想出运单相合的主意,每车皆有一张有防伪印记的单子相附,待运到前线由接粮官核对无误签字确认。送粮官返回时再将此单交回报帐。
便是最难的粮草征调,这位二奶奶也剑走偏锋地帮了大忙。其从身边调来百十名侍卫,个个凶神恶煞,分成几路跟着催粮官去西北各府县催粮。若是那配合的还好,若遇上那不配合的府县长官,侍卫头领只将手中刀剑往府衙桌上一拍,留那长官在衙门中喝上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茶,何时手下师爷将军粮催齐送到衙门口,何时再放那官员回家睡觉。
各处催粮官自然乐得有人唱黑脸,他们来做好人。凡每到一县,只说王府二奶奶派人监军催粮,他们也无可奈何。故而,各府县中,靖王府二奶奶太安郡主的名声可是不大温和,多与横征暴敛等词相联……
“名声于西北此处好不好的有什么要紧?”灼华边看着运单,边对一旁给自己倒茶的三姑说道,“这西北咱们并不久住,如今所做一切只为全力保二爷平安凯旋。这西北将来总归是世子的,我要此处的贤名有何用处?”
说着灼华将手中的那一摞单子交于旁边的扶风。扶风立即行礼,转身出去分发下去。
三姑看着忙碌得几天几夜都未如何休息的灼华,不由得皱起眉头。
秦昊轩与靖王爷毕竟是亲父子,且现下靖王已病如膏盲,为人子女,无论是于大义还是出于私情都应留其身边竭力侍奉。那么已为人妇的郡主便身不由已,无论如何皆应随秦昊轩留于青宁侍疾。可之前计划去辽东之事,却又不知何时才能成行。
此刻西北局势纷繁复杂且又添战事,反不如辽东刚经一场大捷,形势大好。三姑不知道自已当时支持灼华来西北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