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靖王府二奶奶带着手下众人几日不眠不休的催缴、核算,竟真颇找出几项漏洞来。又有那之前怀了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歪心思的人,一见查得如此之严,也皆收了小心思。一时间沙城征运粮草之事,竟几日便被理得极顺,有条不紊地开展下去。
只是尚有那起子未能捞得好处的小人,倒不知所谓地恨上了灼华。灼华却是一概不管,只继续按自己的规矩行事。其实她也并非是那不通世故俗务之人,若是她想留于此地认真经营,自会方方面面兼顾周全。只是正如她对三姑所说,昊轩与她终是要回辽东,现下重要的却是沙城之战。
……
“哎呀,不得了呀!不想这位太安郡主竟还有这番本事!”
自肖锦鹏斗殴而亡,成为肖家唯一子嗣的肖锦鲲陡然身价倍增。一时间让他颇有扬眉吐气之感。此刻他便在世子秦昊宇面前以扇击掌,赞叹连连。许自己也未察觉,那举手投足间竟比之前多了不少自信流畅之态。
秦昊宇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饮尽,随后道:“她的本事多着呢。你只是不知。”
肖锦鲲心中一窒,只觉得世子此话为何颇有几分与有荣焉之意?于是小心试探着道:“可若太安郡主有如此本事,二爷又是个能征善战的,王爷那里不知心意如何?便是二爷于军中的威望……也不得不防呀……”
“父王那里你自是不用担心。”秦昊宇说得颇为笃定。这几日看似靖王爷拘着他侍疾,实则是向他交接手中各方势力,传其衣钵。父子二人已经几次长谈。秦昊宇彻底明白了父王的心意,更对初到西北时的考验解开了心结。
只是父王的言行颇有交待后事大限将至之态。想到此处,秦昊宇不禁心中一酸。毕竟为人子女,父子之情天高地厚。
不过他并未沉浸在这悲痛中太久,随即便皱起眉头:“至于他军中的威望……却是不急。咱们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其他慢慢筹划便是。我看肖、冯两族之事已水到渠成。肖家……”
秦昊宇抬头看他笑道:“我却不管了,你自会处理。至于冯家,得尽快找个时机才是!”
肖锦鲲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世子放心,我会尽快布置。”
他爹肖盛不是没有怀疑过肖锦鹏之死有他的影子。可现下形势比人强,他是肖家唯一的子嗣,他爹又因为那个浪荡才子的死而一病不起。大夫人更是因为死了儿子而疯疯癫癫。肖家现下正一点一点地握在了他的手中。至于冯家……还得慢慢谋划才是……
福安客栈内,流觞也不知这是自己近日第几次向他家公子提议回京了。他骨朵着嘴跟在自家正忙忙碌碌翻看沙城地图的公子身后,嘟囔道:“沙城现下打仗,这青宁我看也不见得安全。公子,您又婚期将近。咱们在这也没查出什么。不如早些回家才是正理!”
齐少枫却不听他啰嗦,只自顾自去看他的地图。被实在念得烦了,便挥手赶他道:“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叫店家备饭吧。何时回京我自有安排。”
流觞心中知他是在搪塞自己,却又不敢违逆,只得不情不愿地转身出去,嘴里碎碎念着:“也不知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非留在这儿不可……”
齐少枫不禁手中一顿。是呀,这里在什么好的呢?无非是……无非是她在这里。虽不能相见,虽中她一箭,可却仍希望她能在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下平安。
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下,灼华收到了两个消息。
一是戎狄大皇子萧复开未死,并于戎狄北地自立为王,得了北地的兵权又招募大批兵丁。如今已公开与戎狄新可汗萧复拓分庭抗礼,大有随时进攻王庭之势。萧复拓自顾不暇,召回侵犯辽东之兵勤王护驾,辽东之危暂解。
二是此次前往沙城送粮的军兵无功而返。沙城被围,粮草送不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