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压低声音,“姚家,多好的亲事,我与他提及时,云儿一口回绝。嘴上说着为父亲守孝,我却不信,再三逼问,原来是心中早已有你。”
老夫人走来走去,“那可是丞相!天子之下,万人之上!岂是回绝得了的?”
“他今日回绝,这侯爵之位,明日便是宴凌启的!”
“好在,他还有些脑子,我与他分析一番,便应下了。只说,守孝之事,既已说出,不可再改。”
“谁知,他仗着芷儿贤惠,婚后还惦记着你。你也如愿进了侯府!”
“可是,呸!满天下看看,谁家侧室,日日霸占当家男人?”老夫人啐道。
“你数数,云儿是不是每日宿在你那院子?”
程莞低着头,不语。
“张妈妈,罚她!”
忽的,近身两个婆子,大力压着程莞,脱掉她的鞋袜,一根根细长的银针,狠狠刺入她的脚指。程莞闷闷的,偶尔受不住便“嗯”一下。
老夫人看的来气,示意婆子们加大力度。
程莞痛的没有知觉,脚指之后,是手指,她完全麻木。
这种痛,她在影月楼经历过。在鸨母面前,她硬扛,她坚持,毫无作用,每天变换着不同的惩罚,今日积累的伤口,明日重新剥开,撒盐,循环往复;持续了个把月,月怜姐姐看不下去,她轻抚着她的脸,“妹妹,这种吃人的地方,死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她面色土灰,毫无血色,硬撑着,“我不怕死。”
月怜姐姐为她擦拭脸颊,叹道:“妹妹,你没有家人了吗?想想他们。”
“为了他们,先活着。我,便是为我的妹妹活着。如今,我用我赚的钱,将她从影月楼赎了出去,养在表嫂家。”
程莞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记得当时自己呢喃着,“我有两个弟弟,如今,不知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