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之际,鄂贵人病逝了,皇上只命人准备葬仪,没有追封。
宫中再度挂上白色,灵棺停在正殿,鄂贵人生前惹了皇上的厌,大部分妃嫔都没来送鄂贵人最后一程。
风吹动白菱,殿中一片冷清,张张纸钱投入盆中,火光映出春桃的脸,她红着眼,“小主,您放心,奴婢会帮您看着十一阿哥。”
有脚步声传来,她头一看,庆嫔娘娘带着十一阿哥来了。
她行了一礼,看着十一阿哥又悲又喜。
陆晚晚让十一阿哥上了炷香,十一阿哥懵懵懂懂,他尚不知这棺木中躺的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只是听额娘的话上了一炷香。
“多谢庆嫔娘娘带十一阿哥前来。”春桃眼中悲痛,十一阿哥在礼法上已经是庆嫔娘娘的儿子。
哪怕不来上这一炷香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庆嫔娘娘还是带着十一阿哥来了,这是庆嫔娘娘仁义。
陆晚晚也上了炷香,“鄂贵人生下十一阿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十一阿哥该来为她守一守。”
十一阿哥年龄小,待了一会儿就困了,嬷嬷用披风将他包起来抱着。
春桃烧着纸钱,陆晚晚也拿过一叠帮忙烧着,她边烧边问,“你日后准备怎么办?”
“奴婢能去十一阿哥身边吗?小主临走前觉得愧对十一阿哥,奴婢想替小主看着十一阿哥长大。”
春桃神情诚恳,她是真心的,所言无一丝谎话。
有了前车之鉴,陆晚晚本不想答应,可转念一想,鄂贵人这个主子已经没了,春桃只会对十一阿哥忠心。
对十一阿哥忠心的人,她不应推到门外,“鄂贵人下葬后,你便去十一阿哥身边吧。”
春桃拜谢,“多谢庆嫔娘娘。”
她又道,“劳请娘娘等奴婢一会儿。”
陆晚晚不明所以,她看着春桃去了内室,再出来时,她手中拿了个盒子。
春桃打开盒子,陆晚晚吓了一跳,里面是一叠厚厚的银票,目测数额绝对不小。
“这是小主留下的,让奴婢交给十一阿哥。”她解释道。
陆晚晚是知道西林觉罗一族辉煌过,自不会亏待宫中的娘娘,鄂贵人曾经又是一宫主位,私房肯定不会少,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多。
“你日后也在十一阿哥当等,这银钱就你来保管,等十一阿哥大了后交给她。”
春桃应是,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这笔钱她其实不太想庆嫔娘娘保管。
她知道庆嫔娘娘视十一阿哥为亲子,可人心易变,万一庆嫔娘娘日后有了亲子,贪了这钱怎么办?
收好盒子,春桃心里想着,等十一阿哥娶亲她就把盒子交给十一阿哥。
这是小主留给十一阿哥的,她一定会完完整整将东西交给十一阿哥。
夜色渐深,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殿中所有人望去,就见两名女子而来。
为首女子穿着一身素色旗装,只领口袖口绣了四时花朵,头上也只戴素色绒花,一边垂下来绿松石流苏。
看见来人几人纷纷行礼,“参见昭贵妃。”
“免礼,我只是来给鄂贵人上一炷香。”绿绮说完,魏璎宁就拿过一旁的香点燃递给了她。
她接过拜了三拜,而后将香插入炉中,她侧头,“庆嫔怎么来了?”
陆晚晚还是那句话,绿绮听了觉得这是陆晚晚的性子。
“谢贵妃娘娘来给小主上香。”春桃感激道,人走茶凉,何况小主生前见罪于皇上,这亡故后来上香的人就更少了。
贵妃一身素净一看就是真心来上香,而不是来捣乱。
“贵妃娘娘怎么来了?”陆晚晚问道,她来是为了全十一阿哥和鄂贵人的母子情份,贵妃呢?她又是为什么而来?
绿绮似笑又似叹,“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来上一炷香。”
这话是真的,她也不知为什么不想来,就想到了就来了。
待了一会儿,绿绮就带着魏缨宁离开了,走在宫道上,她只觉心中烦闷,面上也带出一些。
魏璎宁不知道她在烦什么,只想为她分忧,“奴婢听说御花园中近日移栽了几株昙花,主子不如去看看。”
绿绮有些心动,带着魏璎宁就去了御花园。
这昙花被御花园的太监仔细侍候的,养的好开的花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