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站在旁侧,听了个明白,即时就落了泪,绣帕湿了个透,也不敢哭出半句。
不能生育的夫人,哪里还有活路?
两个大夫退下后,裴岸怔怔站着,许久之后才招了忍冬过来,“此事不可与少夫人讲,往后我再找些妇人千金大夫来诊,多方休养吃药定然还是有一线生机。”
忍冬吟泣不止,“四公子,这没个孩儿在跟前,少夫人今后如何是好?”
裴岸低头,“罢了,若是没有,从二哥或者三哥那头过继一个来,好过膝下空空。”
忍冬满脸不可置信,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子,“四公子您不会因为这个纳个妾侍——”
“不会。”
裴岸果断摇头,“你主子性子旁人不知,难不成你也不知?她能容得了谁,而今受了这般罪,恐是注定我膝下无子,罢了,好生伺候就是。”他何尝不觉遗憾,到如今,能救回宋观舟一条性命足矣。
所以,忍冬心头藏着这样的事儿,如何不小心谨慎。
这些幸而不是宋观舟知道,不然她定然喜不自胜,寻个机会自请下堂,免了今后腰斩之苦。
至于下堂后能不能活好,且再说。
偏偏忍冬口风甚紧,一直隐瞒着宋观舟,裴岸带着这个愧疚,对怀里滚过来的女子,只得伸出手臂,与她枕在脖颈之下,又搂在怀中。
男子身体,天生的热水袋。
宋观舟这两日身上小的刮伤蹭伤俱有好转,与裴岸身子挨一块儿,也不会觉得很疼,倒是热乎乎的身体让宋观舟梦里都觉得熨帖。脸蛋儿贴在裴岸肩窝处,睡得香甜。
“只有睡着的时候不发脾气,一日日的,哪里来那么多的猜忌。”
裴岸叹道,“还当着众人面儿骂我,真是个小泼妇。”
低下头,吻了吻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