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的男主人一样在露台光着膀子晒衣服,没比他差哪去。
换好后,孟宴臣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捏捏、那扫扫,尽管衣服有些皱巴巴,但好歹没有弄脏。
忽然,他鼻尖一动,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他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孟宴臣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乱糟糟的床铺,蓦地满脸通红,抖着手一把扯过,将被罩床单全换了下来。
连同凌云致那件昨夜就被换下来的睡裙,一并塞进了洗衣机里。
孟宴臣拆被罩的时候,凌云致其实发现了,但踌躇几秒,还是决定不闻不问,躲在次卧里,坐在床边逗狗。
直等孟宴臣进卫生间准备开洗衣机,她才姗姗来迟,告诉他洗衣粉在哪里。
她小声地说,小幅度地抬手指挥,孟宴臣也小声地应,小心轻柔地按她说的位置把东西取来。
齐心协力运转起洗衣机后,两人却都站在原地没动。
卫生间空间狭窄,但光线十分明亮。
孟宴臣目光大胆地落向她侧脸,从她低垂颤颤的眼睫到红润饱满的嘴唇,再到被高领衬衫遮掩的脖子,小巧的肩膀,然后是在洗衣机的盖子上微微捻着的手指。
好巧,他也在捻。
为什么呢?
明明早上刚醒来的时候,两人还跟之前一样亲亲密密,相处随意和谐,可眼下却各自默契地寡言回避。
眼神也像蜗牛的触角,迟迟不肯探出,又敏感得一碰就收回。
是因为早上那会儿都闭着眼,没有对视吗?
洗衣机还在放水,水声清凌凌,孟宴臣听了许久,眼角斜斜一瞥,把手慢慢探出去,盖在凌云致手背上,轻拢住。
炙热覆上时,凌云致停止了捻动,她眉眼依旧低垂,片刻后手却微微翻转,掌心朝上。孟宴臣立即反应过来,手指缓慢而用力滑进指缝与她扣紧。
那一刻,他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轻轻咬住下唇,又很快侧身将人抵到墙边。
“云致——”他已弯腰凑近,却忽然闻到了淡淡的牙膏味。
红唇仅咫尺之遥,他撅了又撅,咽了又咽,到底还是忍住了。
起身,“我先刷个牙。”
凌云致却不肯松开他的手,眼巴巴仰头望着。
以前她想跟他接吻的时候,就这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