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要做药品的生意,口碑是最重要的,如果要跟人合作,一定要细细甄选,若是没有可靠的,宁可自己辛苦些,也不能胡乱找一家没有信誉的。万一药品出了问题,咱们该如何说得清?”
宝钗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迎春撕下来给扔在地上踩了。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气,一时脸胀得通红,怒道:“迎春姐姐说话也忒刻薄了些,我家铺子怎么就不好了?谁家大大小小上千家铺面里,能保证没有一两个害群之马?
这些事我哥哥自会去处理,很不必迎春姐姐在这里操心,跟老太太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迎春见宝钗着急的样子,心里却笑了,怎么了?不装了?绷不住了吗?贤良淑德的马甲要掉了吗?
迎春看似有些薄怒,更像是吃惊地道:“宝姑娘这是生气了?你素来不是最沉得住气的吗,怎么我说了两句你不爱听的,便跟我脸红脖子粗的,斗鸡似的?
古人云,闻过则喜。你跟薛家姨妈、大哥进京也有四五年了,成天价呆在咱们府里,哪知道外面的事情?如今我告诉你了,你难道不该谢我?怎么还怪起我来?
再者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两个害群之马便不可怕、可以听之任之吗?若你们家是这样做生意的,我们就更不能跟你们合作了。药这种东西,出了半分差错便是杀人害命!
况且,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可能像薛家大哥似的,银钱像流水一样赔出去,也当没看见。”
宝钗起先是脸红,但越是听着迎春的话,脸色越来越白了。
她这时候方才看明白,迎春平日里不言不语的,但关键时候,每句话、每个字都像钢针,都会扎人。
一会儿嘲笑她沉不住气,一会儿暗讽她赖在贾府不走,一会儿又把她们家的铺子和大哥说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