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亲卫的保护下拼了命才冲出重围,外公前几日被调离京城外出处理事物,就连舅舅也在今早“碰巧”有事去了京城相邻的岳州。
郑氏大宅至今毫无反应,越中磊便是再迟钝也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又怎敢贸然前往郑氏?
他在城中狂奔,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偌大一个永安城,没有一个能够庇护他的地方。
寻常人家的孩子惹了祸尚且能够寻求父母的庇护,可他呢?就算不曾亲见,他也能想象出他那个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如何故作悲痛的顺水推舟。
可他是越中磊,是平阳王越中磊啊,流着越氏皇族与东方土地上最古老的世族共同的血液,他怎么能像一条丧家狗一样死在这里?
不,绝不!我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越中磊纵马狂奔,他是被困的斗兽,被逼入绝地的反击会令最精明的猎人也心惊。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手中的战刀已经换了一十七把,每一把被他换下的钢刀刀锋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豁口,每一个豁口背后都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仓皇奔逃中,越中磊举头一看,只见一处烫金的匾额高悬头顶——护国寺?自己竟已退到了护国寺。
想到护国寺那前低后高,易守难攻的地形,越中磊略作沉吟,瞬即一挥手:“全体听令,退入护国寺。”
身边的死士潮水一般退入护国寺,越中磊在最后,他回望了一眼被瑞雪覆盖的永安城,巍峨的晋宫仍然耸立在城池的中心,一如既往的威严庄重却也冰冷无情。
郑氏之内虽是貌似出了变故,可这永安城中势力何等的错综复杂,有人想自己死,就一定有人想自己活。据险地自守,能多守一刻,便能多上一分胜利的希望。
待我喘过气来,越西临,我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