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还是如实道:“收工了。”
他颔首:“送你。”
“不用。”
“我有话和你说。”
月光低下头,搓了搓指甲缝里的草料。
半晌,说:“那行吧。”
原遗山打开副驾驶的门,像是完全不嫌弃她沾了一身的草一样。
她也不心疼他干净整洁的车内饰,直接坐了上去。
车子驶离山光道,路过一处小区。
隔着车窗,月光久久注视着十七楼的位置,那里一片漆黑,她却不由自主以目光追随,直到熟悉的建筑消失在视线里。
他留意到她的视线,说:“那栋房子一直空着。”
那栋楼的十七楼,是她三年前住过的地方。
她没应声,只降下车窗。
前额被风吹得一阵凉一阵热,脑袋沉沉的,像被灌进水泥铸成硬块,每一条思绪都僵住。
等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在小区门口。
保卫室的灯熄了,只有一盏路灯忽闪忽闪地照着。
“我送你上楼。”
他下车走到她那侧,打开车门,姿态绅士。
她摇头:“不用了。”
弯身钻出来,却僵硬在原地。
因为原遗山的手并没从车门上拿开。他的手臂与车门环围成一方狭窄的天地,将她围困在里头,严丝合缝。
月光进退不得,因为感觉到他的视线,不愿抬头相应,低垂眉眼道:“让一让。”
原遗山没有动。
皱了皱眉,她蓦地抬起头,才要说话,却愣住了。
他眼里全是通红的血丝,脸色泛着青白,像是很不舒服。
她蓦地想起,山光道派对上他有过同样的情况,心下一沉。
当时周凯文应对自如,看得出,他的不舒服,不是一天两天了。
到底是什么病?
月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却忽然放开手,侧身让路了。
她挣扎两秒,最终试图忘记他惨白的脸色,快步走进小区。
后面一直缀着他的脚步声——他还是跟上来了。
小区里唯有几盏路灯,斜斜映照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
进电梯时她终于回身看了他一眼,再次试图阻止。
“行了,就送到这里……”
话音未落,原遗山深吸一口气,高挑的个子原地打了个晃。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