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警察局,坐进车里,终于卸下面具,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周凯文迟迟呈上昨日月光的行动轨迹。
上午8:31,月光离开今宵。
上午9:09,月光在街上游荡。
上午9:37,走进电话亭拨打电话。
上午10:00,乘地铁到山光道,被拒入,逗留三小时。
下午1:36,方宝欢回山光道,遇见门口的月光,月光终于得以入内。
下午3:40,月光离开山光道,下落不明。
直至隔日凌晨一点钟,群众报目睹月光跳港。
此后,月光消失无踪。
他看着简短的文字叙述,身体僵直,罕见地,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偏过头问周凯文:“进山光道后的两个多小时里,发生什么了?”
周凯文脸色一时泛白,半晌,低垂视线,在他身上落下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这根稻草,会不会也是压死月光的那一根。
“因为奥敦图娅死了。”
捏着纸页的手慢慢攥紧,直至指节发白。
原遗山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他还试图用奥敦图娅威胁她留下。
她攥着的砝码是他的爱。没人告诉过她,她亦不曾任性地将其用作威胁、利用。
而他的砝码,从始至终只是一匹马,胁迫她从头至尾,无所不用其极,也最终碎在了他手里。
在南港疯魔般打捞八日八夜后,原晋中打来电话下了最后通牒,让他“清醒一些”。
他挂断电话,立在南港水岸边,直至深冬的寒风吹彻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他出声遣散打捞作业的队伍,又吩咐周凯文抹去关于月光跳港的报道。
这是他妥协的迹象,周凯文松了口气,知道他或许终于要放弃了。
“那要不要通知月光小姐在喀喇沁的……原先生!”
话音未落,面前的男人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