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颖送月光回到家里已是夜半。
“抱歉,月光,今天你和利少荣见面的事,我可能会和……”
“没关系,这是你的职责所在。”月光在阶前回身,打断她。
降下的半截车窗里,露出高颖神色复杂的脸。
“你似乎真的不在意现在拥有的一切。”
月光不解:“我拥有的?”
“原遗山女朋友的身份,你现在住的、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顶级别墅,上节目走红的机会……”
高颖一样一样地数给她听,在陪伴了月光一段时间后,高颖第一次想要说点超出助理身份的话。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
高颖笑了一下,在她看来,月光放弃一切、甚至是与原遗山分手也想要回到喀喇沁的想法,是很离谱的。
哪怕在今天听了月光和利少荣的一番对话之后,高颖还是觉得月光所说的那些“亏欠”之类的心理压力,简直称得上幼稚。
接受别人的好,就觉得亏欠了吗?
难以理解。
月光沉默地看了高颖几秒。
这位原遗山特意派到她身边的助理,出身优越,学历高,见识广,她感觉得到,高颖对于服务她这件事,心里是有微词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或许在高颖眼里,她只是一个极其扁平的人物。
当撇开所有不堪的过往,她如今拿得出的身份,不过是,原遗山的附属品。
她于是笑了一下,无意与高颖探讨自己执意要离开的“任性”。
“我只是一个草原上长大的野孩子。”她说,“你口中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对我来说,却并不是必需品。”
高颖困惑地皱眉,在海市,还有什么比身份、地位、金钱更称得上必需品的吗?
但她没有问出口。
月光亦不再言语,转身迈上台阶,开门进去。
偌大的别墅四下空寂。
明天没有录制,月光在客厅里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起身去地下打开原遗山的酒柜,随便拿了一瓶酒,断断续续喝了大半瓶,才谨慎地把酒瓶放回去,上楼睡了。
隔天一睁眼,头痛欲裂之余,发现自己被人长手长脚地拢在怀里,脊背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心跳一下一下地震颤在皮肤。
扭过头,对上男人英俊的睡颜,酒醒了大半。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是出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