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吃水煮一切的谢宝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口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哪还顾得上捅蚂蚁窝。
待看清提篮子的人是谢柏时,谢宝拔腿就冲了上去。
“谢柏,你拎着啥?”
谢宝亦步亦趋跟在谢柏身后,双眼死死盯着篮子,确信香气源头在此后,伸手就要去掀扣着辣子鸡的盖碗。
谢柏都懒得看他,直接将篮子换到了另一只手。
谢宝哪里肯放弃,谢柏左手拎篮子他就往左边跑,右手拎篮子就往右边跑,活脱脱像只追着骨头跑的小馋狗。
除了自家人,谢柏对待其他人始终耐心有限,短暂逗逗谢宝还行,时间一长他就烦了。
路过一丛马桑树时,谢柏忽然停住脚步,谢宝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却依然百折不挠的要去掀碗。
刚要伸手,就听谢柏朝他身后冷声道:“阿梨,帮我揍他。”
谢梨也来了?!
谢宝一听到这个名字,被捶到鼻青脸肿的痛苦回忆瞬间漫上心头,立刻条件反射地抱头蹲下。
谢柏就是趁着这时候摘了一片马桑树叶,扔到了谢宝的后脖颈上。
下一刻,谢宝爆发出惊天裂地的鬼哭狼嚎,转身就往家跑,边跑边哭喊:“娘啊,我被洋辣子蜇了!!!”
谢柏紧绷的嘴角向上翘起,转身继续朝着村长家走去。
周婆子见谢柏来还碗,且又送来一碗荤菜,欢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越发为这一家子孤儿寡母感到高兴。
周婆子将空篮子递给谢柏,好奇问道:“小柏,我方才隐约听到有娃子在哭,可是谢宝?”
谢柏面不改色摇头:“我当时走得快没仔细看,阿奶阿爷,大嫂她们还等我回去吃饭,我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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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村长笑着叮嘱:“好,路上慢些走,别摔着。”
待谢柏一走,郑家人纷纷围了上来,盯着那碗香气逼人的辣子鸡直吞口水。
周婆子没好气道:“一个个饿痨鬼转世,都散了,这碗肉留着晚上吃。”说完她就将肉锁进了橱柜。
一大家子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开。
周婆子走到郑村长身旁,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道:“当家的,我称斤绿豆给谢家二房送去可好?那一家子挣得也是辛苦钱,总这么白吃白拿我实在过意不去。”
若是野菜萝卜这些她也就踏实收了,可这又是猪肉又是鸡,还加了不少贵价佐料,她着实有些难为情。
郑村长端过冷掉的苦丁茶喝了一大口,点头道:“多称些也无妨。”
周婆子忙欢欢喜喜去称绿豆。
谢柏再次路过大房家时,听见谢宝还在鬼哭狼嚎,顿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刚要迈步小跑,就听陈氏尖利的声音自屋中传出:“啥?是谢柏把洋辣子放你脖子上的?那个天杀的小畜生,看老娘这回不活剐了他!”
谢柏闻言眉头一皱,足下生风朝着自家跑去。
同上回一样,谢梨依然扒着门框望眼欲穿,一见到谢柏的身影,立刻激动大叫:“二哥回来了,开饭!”
谢柏风一样冲进家门,许樱桃刚把米饭给他盛好,正要招呼他洗手吃饭,就听谢柏气喘吁吁道:“先别吃,大伯娘要来了!”
一听陈氏要来,一家人顿觉如临大敌,连忙将饭菜重又端回灶屋,还不忘将灶屋门锁上。
刚做完这一切,就见陈氏牵着谢宝气势汹汹冲进院门,一双眼睛简直快要喷火。
姜氏紧张地呼吸都加快了几分,许樱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陈氏刚一踏进院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谢柏,你个丧尽天良的小畜生,给老娘滚出来!”
姜氏将谢柏护在身后,又朝许樱桃和谢梨摇摇头,自己战战兢兢出了门。
“大嫂,咋了这是?”